早晨的街道上，人来人往。

各种食物的香气和着小贩热情的叫卖在街道扩散开来。每个摊位差不多都是人满为患。买菜的夫人，早起上工的小伙子，孩童们嬉闹着行走在上学堂的路上。到处都是充实，快乐还有安定。时不时会有陌生的行人向李护卫打来招呼，友好而热情。看得出来，鹰首司的人，在龙城真的是很受爱戴。

李启的心情也变得晴朗了起来，他腼腆的和行人打着招呼，心中满满的都是自豪感。

“如果是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是蛮不错的。”张柳龄看着周遭的一切，开始向往起了这种名为安稳的幸福。

“对我来说，这边是最好的景色。”李启看着张柳龄说道，“你觉得呢。”

张柳龄撇撇嘴，做了一了深呼吸：”还好吧，觉得整个身心都放松了下来。应该是很好的景色。“

“你这，算是赞同吗？”

“算是吧，我眼神不太好。听起来都是蛮热闹的，我不喜欢场面太乱，不过这种热闹，我也不讨厌。”

张柳龄笑的很是轻松，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很享受这种轻松的时光。

李启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轻笑道：”真想不到一个杀手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也不是生下来就是杀手的。”张柳龄的情绪别没有产生什么波动，他平静的说道，“小时候在外面流浪，碰到不少好心人，”他看着街边的商贩，眼神若何了起来，“当然，大多时候我还是会挨打。不过还是也会有很多好心人，他们选择原谅我。其实每个人的生活都不容易，他们大多贫穷，就算是挨了打我也不会去怨恨他们，因为‘偷窃是不对的’这种事我从小就知道。所以那种宽容让我记忆尤深。他们之中有的人甚至会主动施舍我。那时候我的梦想就是长大以后，自己也能开个小店或者小摊，一辈子不用再饿肚子...”

李启的表情似乎有些动容，因为他想象不出是什么让一个知道感谢的孩子，变成一个冷漠的杀手。

“...但是我有病啊，生下来就有。”张柳龄笑着抚摸心口，像是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我这一辈子都注定不能干活，稍微的跑动都有可能让我的心脏停止跳动。不仅是干不了活，还会给人添麻烦，所以我只能去偷啦，只要不怕挨打，我有时连逃跑都不需要。如果哪一天我因为偷东西被人打死了，那么我的一生也就解脱了。“他认真的说道，”我当时真的就是这么个想法。“

“后来，我真的因此死掉了。死亡的感觉并不可怕，也可能是因为我一无所有，所以并没有什么留恋的。”他回忆这以前得过且过的自己说道，“把我救活的就是我现在的师傅，他给了我归宿，衣服，食物，还有名字和家人。我的病也被治好了，甚至变得比一般人还要强壮。一瞬间，我变成了最富有的人，变得比梦中还要幸福。从此，我便没有失去过笑容。”

“就算你的笑容，是靠别人的生命延续的，也无所谓吗？”李启问道。

“说实话，我真的不在乎。”张柳龄坚定地说道，“就算成为了你们口中的怪物，我也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生命是可贵的，生命的逝去是最可悲的，我只是在’自己死还是别人死‘的选择上，选择了让别人去死而已，而这种选择，慢慢也变成了我的本能，我也赞同’众生平等‘。但是我自私，就算我的生命一文不值，但是在我眼中，它也比其他人的生命来的珍贵。“

说着，张柳龄运起了杀意诀，双眼又一次开出了血红色的花朵。

他指着自己的眼睛向李启问道：“漂亮吗？”

李启没有说话。

“你们都说绿色象征着生机。我看来红色才是。”复活后的我必须修炼’杀生诀‘否则马上就会死掉。’回生诀‘取代了我的生命形式，我的一切生命活动都由这个心法控制，你们只知道我有着变态的恢复能力，却不知道，如果没有这个心法，我甚至连呼吸都做不到。回生决自主流转，真气耗尽的那一刻就是我的死期。“看到李启惊讶的表情，张柳龄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而我眼中那两朵’血昙花‘就象征着我身体中的生机，它们如果凋谢了，我也会死去。无限制的恢复会让身体加速老化，而’杀意诀‘正是压制这种老化的，这种心法很是奇妙，可以融合杀气，限制生命运行的轨迹，无论是’从生到死‘还是’从死到生‘，前一种可以减慢自身的衰老，后者可以限制对手的恢复能力。这就是我没在’回生诀‘的运行中没有加速衰老的原因，’杀生门的杀手能给对手造成无法愈合的伤口‘也不是危言耸听。这两种心法可以完成一个互相制约，从而完成自主运转。加以控制还能自由改变身体的生长速度，不过很难就是了。”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李启疑惑地问道，“这应该是你们杀生门的隐秘才对。”

“你不是说我们是伙伴吗？”张柳龄说道，“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我交代些底细，没有毛病啊。”随即又笑道，“再者说，就算知道了也没用，’杀生诀‘跟正常功法不同，’正常‘的身体是练不了的，改造身体的成功率低的可怜，不然你以为，这么多年，我们杀生门为什么才七个人。”

即便如此，李启还是被震惊到了，他观察着那双眼睛。不能否认，它们确实很漂亮，像是真的血昙花一般。

”你的眼睛很特别，看起来很像是一种瞳术。“李启由衷的说道。

“哈，那你就错了。”张柳龄笑道，“除了让我的视力倒退以外，他没有任何好处。十步以外，什么都看不清。不过，如果集中注意力的去看一个东西的话，勉强能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

“为什么你们非要杀人不可呢？”李启问出了一直憋在心中的疑问，“听你这么一说，明明功法很完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