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俊臣有些发糟,听完这话,感觉整个人都晕了。
他是县令。
那我是什么?
身旁有一阵香风袭来,来俊臣抽了抽鼻子,转头看了过去。
只见一位面带轻纱的白衣女子,正似笑非笑的站在来俊臣的身旁。
“来大人,您刚才的样子很可爱。”白衣女子趴在来俊臣的耳边轻声说道。
来俊臣直接将这女子揽入怀中,用指尖划弄着她的红唇说道:“你怎么来了?是我昨晚没喂你,今天想来吃个够吗。”
这白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昨晚青楼里的狐媚妇人。
来俊臣的话语刚刚说完,面带轻纱的狐媚妇人顿时翻了个白眼,伸手在来俊臣的腰间拧了一下。
妇人随手将一个黑色包裹塞进来俊臣的怀中,而后说道:“你个没良心的,尽知道调笑奴家。”
一句说完,这狐媚妇人在来俊臣怀中扭了扭身子,她趴在来俊臣耳边继续说道:“官人昨夜走的匆忙,奴家思心甚重,可是紧紧抱着大人的官服睡了一宿哦。”
妖精啊。
大庭广众之下,来俊臣被这狐媚妇人勾的火热。
就在来俊臣与狐媚妇人说话之际,衙门里已经开始了审案。
随手摸出一块碎银子,来俊臣环顾四周,瞧见一位衙役颇为眼熟。而后来俊臣举手一扬,将手中碎银子给砸了过去。
不等那衙役发火动怒,来俊臣就冲他勾了勾手指。
这衙役人到身前,恭敬的小声说道:“来大人,您有何吩咐?”
来俊臣指着高堂上的孟浩文,向衙役问道;“这个山羊胡不是个囚犯吗,他凭什么敢做我的位子?”
听完这话,衙役顿时就噎住了。
他支支吾吾了片刻,然后才神色怪异的说道:“来大人,他是个囚犯,这没错。但他也的确是县老爷。”
这句说完,衙役抬头看了看来俊臣的脸色,顿时又补充道:“是前任官老爷。”
随手将一块银锭子塞进衙役的怀里,来俊臣搂着狐媚女子,捏着下巴说道:“说说看,怎么一回事。”
衙役喜笑颜开的收好了银锭子,然后便是口若悬河的讲解道:“前年年初,后王村的陈屠户想盖两间猪圈,破土动工之后,陈屠户从自家院子里挖出一个黑罐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的竟然全是一枚枚金饼子。”
“然后呢?”来俊臣漫不经心的问道。
“按我大唐律法,像这样的横财,是要上交官府的。陈屠户的宅院是祖传的,按照规矩,他要上交官府记录在册,然后再由官府出面还给陈屠夫,唯有如此,走完了手续流程,那一罐金饼子,才能算作是陈屠户的正当财产。”衙役继续解释着。
“这跟山羊胡有什么关系?莫非中间出了差错?”来俊臣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
衙役继续说道:“在陈屠户家,官府验明了真身,满满一罐子金饼,一路上十里八村全都是来瞧热闹的,众人眼看着金饼子抬进了县衙,交给了孟县令。”
衙役越说越起劲,这时他一拍手,向来俊臣问道:“后来啊,来大人,您猜怎么着?”
“怎么样了?”
“装有金饼的黑罐放在孟县令的寝室里,只隔了一夜,再把黑罐子抬出来的时候,打开一瞧,里面的金饼全成泥巴了。”
“有点意思儿。”来俊臣捏着下巴,感觉这事很有趣。
衙役在这时叹了口气,只听他说道:“出了这事,孟县令是百口莫辩,奈何几经侦查,所有的证据都是指向了孟大人。孟大人入了狱,这事啊,要是换在别人身上,早就被秋后问斩了。也不知怎么的,报给刑部的文书就跟泥牛入海一样,这一拖就是两年。两年之中,不仅没见刑部的批文,就连这县令的空缺,也不见朝廷有所安排。无奈之下,这孟大人平常就住在牢里,需要开堂审案的时候,就换上官服坐在大堂上。”
“戴罪之身坐堂审案,这也算是一桩奇闻了。”来俊臣点了点头,挂起微笑的说道。
…………
……
狐媚妇人拍了拍来俊臣的后背,来俊臣转头看去的时候,只见狐媚妇人正神色微笑的望着自己。
“怎么了?”来俊臣的问道。
狐媚妇人‘呵呵’笑着,摇头不语。
来俊臣向周围看去,只见周边几位百姓,各各神情怪异的盯着自己。
那眼神,就如同来俊臣当年去动物园看猴子一样,一样的稀奇,一样的怪异,一样的感兴趣,也一样的轻蔑。
低头瞧了瞧自身,周身衣物的确是有点脏,也有点破。
来俊臣皱着眉头拉过一位百姓,低声问道:“这位老伯,我很脏吗?”
一身黑长衫,虽是明显风尘未洗,但是有黑色遮底,也实叫人分辨不出来。
那老伯连忙摆手说道:“不脏,不脏。”
来俊臣的耳力极好,远处有些百姓正低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
定了定神,细细偷听过去,只听有人说道:“他就是新任知县?”
“应该是的,你看那衙役毕恭毕敬的模样,想来是不会错的。”
“好年轻。”
“没准又是一位下来镀金的公子哥。”
“我听人说,他可是十足的浪荡子。”这时,又有人说道。
有人问道:“怎么了?”
“新官上任不去县衙报到,反而去了青楼妓院行乐。当真是不为人子,更不是什么好货。”
“对啊对,我也听人说了。这位新来的大人,性格乖张跋扈,目中无人。”
“你们还不知道吧,这人在青楼闹事,当晚就被人拿进了大狱。”
“活该。”
“上任第一天就在大狱里过了一夜,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有脸站在这的。”
“对了,新县令叫什么来着?”
“管他叫什么,反正又不是什么好官。”
“他好英俊。”说这话的人,是位女子,二八大好年华。
有人不屑的撇撇嘴,冲那女子说道:“就像蟾蜍和青蛙,男人是要靠本事吃饭的。”
“没错,肚里没货,长得再俊也就是个样子货。”
“绣花枕头罢了,有本事办案去啊。”
“银杆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就像这种色,能有什么本事。”
来俊臣的浑身肌肉已经绷紧了,小爷招你们惹你们了,越说越过分了。
就在心头火起之时,有一公子哥好死不死的说了句:“就像他这种只知吃喝玩乐的氏族贵少爷,换条狗上去,都比他会办案。”
我去你奶奶个嘴。
来俊臣当下就拿着银锭子砖转头用,一把砸在他额头上。
一举过后,周围之人齐齐后退一步。
似是畏惧猛虎,更像是遇见猛虎的羔羊。
来俊臣扫视四周,看着那些富商员外,小商小贩,以及大家小姐丫鬟们,还有那群嘴碎的书生公子。
先前那位被砸的公子哥,这时像个鹌鹑似的直往人群里缩。他额头被砸出了血,却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瞧见如此模样,来俊臣突然笑了。他一手拦着白衣蒙面的狐媚妇人,一手拎着黑色包裹,扬声向四周,也向那官府里一众官差说道:“小爷姓来,名俊臣。择日子不如撞日子,老子新官上任,今个儿就要开堂审案。”#####新书新发布,看书多支持,收藏打赏多点击,支持一下呗各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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