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我不同意！开客栈是要珂儿抛头露面，长安城里很多人都认识她！”霍去病只有一根弦——保护自己爱人的安全。说着，还一把把小李同学又框进了自己怀里，宣告领土所属权！

“霍将军，在所有人的眼里，珂儿不是已经战死了吗？其实，她在这里反而安全。”赵鑫对自己的建议还是很坚持。

“我能说句公道话吗？”公孙敬声毕竟还是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的人物，打圆场的本事倒是一流，“开客栈是个不错的提议，但珂儿不能以现在的模样出现在大家面前。”

“我现在的样子很糟糕吗？”

“你很漂亮，你在我……我们心中一直都很美，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必须是个长安的新晋美女！换个身份，换种姿态出现在长安！”

“换身份？我能换成什么身份？”

“赵家久在深闺的大小姐！”

“赵可儿？”

“这个名字不错。”

“公孙大人，我这个新名字还真是不错，真的真的很不错！连你们大汉的李陵小将军都知道！”这个曾经让自己心动过的男人，居然在刚才的“误抱”时，反手紧拥了一下自己！那撇跟霍去病一样的假胡子看着真让人恶心！伤我身的霍去病我可以原谅，伤我心的你？呵呵……

“李陵怎么会知道你？”霍去病的反应显然要比公孙敬声快得多。

“霍将军，”赵鑫知道，李珂的解释会添乱，不如自己来帮这个忙，“我们入关之前遇到李陵将军追击细作。尔后，他就一直护送我们到了长安。”

“哦。”

“他除了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其他什么吗？”公孙敬声，你要不要这么淡定啊？

“什么都不知道！”

“我曾告诉过他，珂儿会到长安投靠亲戚，我们还会为珂儿寻门亲事。”

“寻什么亲事？”霍去病冲动的毛病又犯了，“嫁到我将军府来就是最好的亲事！”

“其实……”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小女生情怀，李珂明明知道自己现在心里就只是住着一个霍去病，但一看到公孙敬声她就忍不住忆起往事，所以也就忍不住要反击，“其实，我觉得公孙大人的建议不错。那么我将来还可以用赵家小姐的身份名正言顺地嫁给你啊！是吧，亲爱的大木头！”

这句“亲爱的”，除了霍去病受用，其他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不良反应。张氏把视线从窗外调回了屋里；赵鑫忍不住颤了三颤；公孙敬声的眼里明显闪过一丝难以忍受的痛苦……

“好！好！好！从今天起，我的珂儿就是可儿，我的可人儿！”霍去病的话带给大家的感受倒是出奇地一致——冷！

城南客栈易主了！这算不上什么大新闻。

城南客栈的新老板姓赵！这也算不上什么大新闻。

城南客栈新老板的妹妹很漂亮！长安城里还缺漂亮的姑娘么？

城南客栈新老板的妹妹不但漂亮，相传她还能歌善舞，有技惊四座之能耐！这真算是大新闻了！

十五天，只用了十五天！李珂过了十五天地狱般的训练日！上午弹琴跳舞，下午做饭制衣服，晚上还得练习梳头化妆！这是一种仅次于高考复习残酷程度的训练模式！这绝对也是一种“填鸭式”的强迫性成才方式！还好，历经过高考的人就是强大的人！从高考的云端走来的人就是成功的人！事实证明，十五天，李珂学会了弄四种妆面，五支曲子，六个舞蹈，七种头式，八道佳肴，关键是还真是不眠不休地完成了一件衣服。这些都还不能完全代表这次训练的最终成果，因为城南客栈新开张那日，李珂原创了一个节目大大收买了长安男子的爱慕之心！

天气转凉，长安男人的却没有半点冷意。城南客栈大门口简单设置的小舞台吸引了许许多多看热闹的人。赵鑫拎着一把胡琴向看客们扬了扬，便自顾自弹奏起来。搭建这么一个舞台就为了表演这个？众人不免有些失望。小舞台周围的包围圈渐渐松动，有人已经慢慢离开。忽然，胡琴的声音高亢起来，一个蒙着脸颊的女子应声而出。这就是李珂自制的衣服：蓝色的上衣，超短露脐；蓝色的灯笼裤，在脚踝处裤脚扎紧。长安人大都见过世面，这样的装束于他们而言，没啥稀奇。那为何人们又停下了脚步呢？蓝沙蒙面的女子大眼一眨，从身后拿出一条全由铃铛连缀而成的腰带系在裤子上早已留好的位置处。胡琴的声音戛然而止！

须臾，赵鑫的演奏继续——忽而“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忽而“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而女子也迎合这声音通过两腿运动，不停扭动腰肢——这就是今天的肚皮舞，李珂高二暑假跟着妈妈到一家健身会所学的——那铃铛也随着节奏响起，脆生生地撩人心怀。男人们屏气凝神了，女人们艳羡吃味了，连出宫办事的宦官也驻足停留了——赵家小姐红了！

一曲舞闭，李珂迅速回屋，只留下众人唏嘘感慨。赵鑫放下胡琴，拱手向客曰：“我赵家兄妹携家母初到长安，倾其所有顶下了这家城南客栈。招牌不变，价格不变，质量更上乘！打尖也好，住店也罢，本店一律欢迎！”

城南客栈的生意较以往好了很多，人人都想再见赵家小姐，可人家却藏在深闺不愿出了。赵鑫趁机买下客栈旁边荒废已久的一处院子，张氏和李珂正好搬进去住。

霍去病的化装技巧还真是烂，每次来见李珂都是贴假胡子，看得人直想笑！

“大木头，你下次来能不能换个装扮啊？”

“你以为我想贴这个啊？猪鬃做的，难闻死了！不信你闻闻？”嘟着嘴巴引人上当。谁知却生生挨了一记轻轻的嘴巴子。

“死皮赖脸！”

“珂儿，这些日子，你我几乎难以独处，现在我总算有机会亲亲你了，你怎么就……”

“不解风情，是吧？我听那些食客们说，‘天上人间’的舞姬常向冠军侯献殷勤，不知侯爷是否早已得到美人恩呢？”

“珂儿，难道我的心，你还看不明白吗？咱们都生死与共……”

“你的珂儿已经被你的皇上杀了！本姑娘叫赵可儿！”

“好好好，可儿姑娘，我上次送去给你信，你可有发现其他的东西？”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这事啦！你为何叫我小心母亲啊？她们母子对我真的很好啊！”

霍去病警觉地关上门窗，又把李珂拉到房间里侧，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个龙纹玉佩，刻意压低声音说到：“就是因为它！当日你把这玉佩递给我的时候，我在手里端详了一下，抬眼时，正看见张氏痴痴地看着这玉佩。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她认得这个！龙纹玉佩以龙神镌刻在玉上，定是皇家所有，她一个普通民妇又是怎么见到的？”

“其实她真的跟我谈起过这个玉佩。”一想到这东西有可能是自己的传家宝，李珂就恨不得从霍去病手里抢回来，宝贝还是拽在自己手里安心啊。

“她怎么说的？”

“她说她曾经进宫见过这个玉佩。而且这玉佩应该是一对两块儿。她还说这应该是皇上的东西，可能是皇上赐给皇后的。”

“她连皇后的东西也知道？”开来这个张氏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啊。

“这个是她猜的哦。”

“珂儿，你听我说。”霍去病的心揪得老紧，双手握住李珂那瘦削的肩膀，“你不能跟赵家母子住在一起了，太危险了！我明日就叫我母亲来提亲，你必须快些嫁给我！”

“可是时机还未成熟啊，长安城里的人还没见过我，还不能接受我这样的长相啊。万一——”

“珂儿，不要想万一了，我怕，我担心，我输不起！我不能再失去你一次！”

环住霍去病挺拔的腰肢，把头深深埋进他的胸膛，李珂缓缓地道出：“大木头，你真的爱我吗？”

“爱！”抱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些，两人的心跳似乎连在了一起。

“那就暂时不要娶我！”

“为何？”难以置信，会从她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爱我就听我一次。因为我也很爱很爱你，大木头。我不想你因为这么冒失地娶了我，而失去现在的一切。我要你活着，好好活着！我要和你一生一世！”是啊，我又怎能告诉你，你即将来来年的出征中死于瘟疫？我又怎么告诉你，你终身无妻？我不是怕死，我只是要尽我的全力改变历史！既然已经选择，就让我大胆地走下去！你必须好好活着，来不得半点差池！

“珂儿！”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霍去病的泪却实实在在地滴落在李珂的脸上。泪是咸的，他终于知道女孩儿有多爱他，他也知道女孩儿日渐成熟。从当初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到现在的顾全大局、循序渐进，女孩儿牺牲的是自己的快乐和幸福！

李陵与霍去病最像的地方就是“直肠子”。当他赫然出现在李珂面前的时候，这位传说中完美的倾城佳人赵小姐还真是大吃一惊——不会是真的来提亲的吧？李珂整理好妆容，正要提步出屋迎客，赵鑫又跑来说道：霍去病带着两个朋友来客栈吃饭了！

肿么办？情敌见面，必然眼红。况且这两人还不知道对方跟自己是什么关系啊！脚步收回，犹豫不决。还是赵鑫机灵，看着举步维艰，为难不已的李珂，直接提了个建议：“有些事情总有解决的一天，不如把他们都叫到一块儿，开诚布公地把话说清楚。”

“是啊，藏着掖着也未必是件好事。大哥说得对，趁着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咱们还是把祸端扼杀在摇篮里吧！”

扼杀在摇篮？赵鑫听得背上的汗毛直树！

客栈一楼的大堂，赵鑫刻意在靠里的位置安排了一张大桌子。同桌的有李陵、赵鑫兄妹以及早就名正言顺，不用化装就常来常往的霍去病、公孙敬声。在公孙敬声旁边安然坐着的，不是阳石公主又是谁？

李珂淡然地看着眼前的人，作出一副全然不认识的样子，等着大家互相介绍。

阳石公主好奇地盯着李珂的脸审视了半天，终于情不自禁地叹道：“难怪去病日日往这里跑，长得还真是像啊！”

“阳石，别这样，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公孙敬声宠溺地牵过阳石的手，拍了拍，叫她坐下。

看着这样亲昵的动作，李珂心里颇有些触动。历史本该就是这样的吧，他们二人本该在一起吧。现在对霍去病心意已定，就不要再朝三暮四了。为了掩饰自己的不适，李珂忙拿起茶杯搁到嘴边。

显然，李陵和霍去病是认识的。二人此次的目的都是所谓的赵家小姐。不用言语，从看这女子的眼神就都能明白。一时间，剑拔弩张，完全没有朝堂上同仇敌忾的和谐氛围。公孙敬声一手牵着阳石公主，一手也同李珂一样，抓起茶杯送人嘴里，眼皮耷拉着，唯能见着脸部肌肉的轻轻抽动。

赵鑫这下算是真的懂了。除去远在匈奴的卫律不说，这李珂还真是个命带桃花的女子。看样子霍去病、李陵是有一番较量了，就连公孙敬声也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对李珂也有几丝情意。一个鲜明的五角图案浮现在脑海里，这情网，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霍将军。”还是李陵打破了沉默。

“是啊，今日我来看看可儿。”

“霍将军跟赵小姐很熟吗？我一路护送他们进长安的。”李陵话里有话，即将“开战”。

“可儿长得像我故去的未婚妻，从见她第一眼起，我就认定了她。”霍去病倒也直接，呛得李珂直冒泪花花。

“霍将军说的可是我朝第一名女参军李珂？”

“是啊，她随我戍守边疆，出战匈奴，屡建奇功。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凝望着还在假装喝茶的女子，霍去病接着说，“还好，我虽然失去了她，但又遇到了可儿。珂儿、可儿，如同一人，这是上天赐给我的姻缘！”说着径直走向李珂，想要牵住她的手。

“霍将军慢着。”李陵一把抓住霍去病伸过来的手，抢着说道：“其实霍将军有所不知，在我们抵达长安的时候，我与赵姑娘的哥哥早有口头约定。可能是因为赵大哥开店事忙，所以我今日不请自来了。”

“照你这么说，你是来赵家提亲的？”霍去病的话直接得又把李珂呛了一次。

扔掉茶杯，李珂转身逃开。懒得理这些男人。女主虽然走了，但并不影响客栈内的较量。两名少年将军在战场上赫赫有名，在情场上自然也不遑多让！

“我早闻赵家小姐是来长安投亲的，还准备找一门婚事。所以今日我正是带着聘礼来的！装着聘礼的牛车就在客栈的后院！”李陵还真是“不打没把握的仗”。

“你还是带着你的东西回去吧，可儿是不会嫁给你的，她必须是我霍去病的妻子！”

“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赵大哥和赵老夫人都在，赵姑娘的婚姻大事自然由他们决定！”李陵字字铿锵。

“那好！赵大哥是吧，你说，把可儿许配给谁？”

赵鑫只觉得手心发热，额头冒汗。这话该如何回答？许配给谁都是一场“浩劫”！母亲需要李珂，这两个男人也需要李珂，说不定一直没说话的公孙敬声更需要李珂！对，干嘛不把这个球踢给他呢？擦擦汗，赵鑫直接说道：“可儿的婚事是由她自己选的。我们西域长大的姑娘，都是自己决定自己的婚姻。公孙大人也在此，不如让他当个和事老吧。”

公孙敬声一脸尴尬，万万没想到这事儿最终会落在自己身上。要给李珂决定婚事，无疑是在重击自己的心！久久没有言辞，只是不停斟茶、饮茶。阳石倒是来了兴趣，主动揽下这事，盯着争执不下，就差没动手的两人，认真地说：“你们在此争论有何用？赵姑娘人都走了！两个大汉的少年将军，前途无量，今日却为个女子翻了脸，以后有何面目领军打仗？此地本就人多嘴杂，你们再这样闹下去，当心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我建议你们最好找到赵姑娘，听听她本人的意思。”

“估计可儿是回自家小院了，我这就领你们去！”赵鑫忙带着几人奔向小院，果然见着李珂独坐在井边发呆。

“可儿，两位将军来找你了。”赵鑫说完就退到后排，把前方阵地让了出来。

阳石很自然地挽着公孙敬声，那交缠的双臂扎伤了李珂的眼！不能留恋那双桃花眼，李珂转而呆呆地望着面前的霍去病和李陵，未待二人开口，直接说道：“我要参选今年的家人子！”

“你要进宫？”霍去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进宫就意味着更大的危险！这样的女孩子本就锋芒毕露，再加上皇上又认识李珂，进宫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我觉得，赵姑娘进宫可能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二位将军大可建立功勋，要求皇上赐婚啊。”公孙敬声莫名地舒了一口气。

其实，在所有人都未找来之前，李珂郁郁地回房，正好看到张氏在翻自己的衣物。想起霍去病的提醒，李珂警觉地质问对方：“你在找什么？”

“珂儿，那龙纹玉佩霍将军可曾还你？”

“那玉佩与你何干？”

“珂儿，那玉佩可能与你的身世有关！”

“我的身世？”李珂又怎么会相信这么荒唐的言论。

“珂儿，你长得真的很像宫里的皇后娘娘。你身边又有那玉佩，所以我怀疑——”

“呵呵，那玉佩是我亲生母亲给我的，与宫里的娘娘无关。”一个来自现代的女孩儿怎么会是古代的皇家女儿？这可真是荒天下之大谬了！

“你若不信我，我也不便多言。这可能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今天把这话说出口，我也算了却了一个心结。珂儿，你的左腋下可有一颗红痣？”

是有！自己虽然看不见，但听妈妈说过。小时候洗澡，妈妈总爱说那颗红痣长得好巧，正好在腋下。要是长在眉心，就是颗实实在在的美人痣啊！但自己来自现代，就算是穿越，也是整个人穿来，怎么又会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巧合？想解开这些迷，就只有“深入虎穴”了。张氏知道的事情一定还有很多，看来还必须把她好好利用起来……

椒房殿里。卫皇后、李美人等妃嫔云集，正在讨论今年的家人子。

李美人：“听说今年的家人子很不错。好像有个叫赵可儿的女孩子特别得很，据说是在西域长大的。”

卫子夫：“哦？哪里特别了啊？”

李美人：“皇后有所不知，我得皇上的宠爱就是由一曲歌舞来的。传闻这赵可儿的大哥是开客栈的，她在客栈开业那天跳了一支舞，引得长安城内很多男人都捂着鼻子回家呢。”

卫子夫：“难道她是妖女？跳支舞就能伤了那么多人？”

李美人：“哪里是什么妖女啊？是男人都色啊，看得流鼻血，呵呵。”

卫子夫：“那本宫就要好好看看这个女子了！来人，去把今年选出的家人子挑几个来椒房殿回话。对了，其中必须有那个赵可儿！”当年姐夫送了个李美人给皇上，表面上的确是巩固了卫家的实力，但也生生分薄了自己的恩宠。现在如果再放个赵可儿过去，自己在这宫里还能有隆恩吗？

……

这是丞相公子交给的任务——绝对不能让皇上先见着赵可儿，一定要把赵可儿留在卫皇后的身边！李美人暗吁一口气，总算迈出第一步了。

这就算是件帮人也帮己的事情吧。公孙敬声忘不了李珂进宫前的哀求，忘不了她最后的拥抱，忘不了那种无助的眼神……这样也好，起码她能呆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一个男人骚扰不到她的地方，一个自己还能保留点希望，将来可以从卫皇后那里把她讨来的机会。

“你们中间谁是赵可儿？站出来给本宫看看！”卫子夫在几名家人子面前踱来踱去。

李珂着实不知道皇后娘娘这又唱的是哪出，没办法，总不能这么愣着啊，只得小心翼翼地出列了。

“把头抬起来！”

“喏。”李珂没顾忌什么，反正以前也跟宫里的皇上打过交道，所以就直接把头昂起来直视着这天下第一的女人。

“啪——”一记耳光袭来。“宫里的嬷嬷是怎么教你们规矩的？竟然敢这样直直的盯着本宫看！”

李珂吓得立即跪下，脸上再疼也不得不忍着。“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是个粗鄙之人，今后不敢了。”

“哟，这就是李美人嘴里的赵可儿啊，我看也不怎么样嘛。还说会跳惹男人流鼻血的舞，这样的气质我是怎么看都不会的哦。哈哈哈哈……”一直没说话的郑婕妤终于冒了句酸溜溜的语言。

“你真的会跳舞？”能惹得那么多男人喷血的女子好歹也该是有点气质和傲骨的人啊，卫子夫也不太相信眼前的赵可儿会那样的舞蹈。

“回皇后娘娘，奴婢在西域生活多年，的确会一种靠双腿抖动，牵动腹部肌肉运动的舞蹈。这种舞蹈本身是用来健身的，但配合上适当的衣裤，跳起来还是很美的。”李珂这是实话实说的。

“那你就打算用这舞蹈勾引皇上了？”郑婕妤有种和卫子夫一样的敌意。

“奴婢没有，没有啊！奴婢这次进宫只有一个愿望——”

“哦？你还有愿望？哈哈，天下女子进宫的唯一愿望就是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郑婕妤还真是句句针对啊。

“奴婢从来没有想过变凤凰什么的，奴婢自知没有那个福分。奴婢进宫的唯一愿望就是见皇后娘娘！”李珂虽然埋着头说话，但谁都能听出话里的倔强。

卫子夫坐回自己的位置，半信半疑的问：“你现在已经见着本宫了，那能不能说说你要见本宫的原因？”

“因为……因为……奴婢到长安以后，很多人都说奴婢长得像宫里的皇后娘娘，还说奴婢跟以前的一个女参军长得也很像。”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你凭什么长得像皇后娘娘？凭什么长得像我大汉的贵人？”郑婕妤继续步步紧逼。

卫子夫没有再说话，只是又叫李珂把头抬起来，仔细看了很久很久。那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这个女孩子的眼里没有算计，没有阴谋，那汪眸子里荡漾的是与自己二十多年前相同的单纯。

“皇后娘娘，这个赵可儿既然已经见着您了，就让她表演一下那传闻中的舞蹈吧。我们也想一睹为快啊。”李美人必须想办法让赵可儿留在这椒房殿。

“回几位娘娘，奴婢今日没有准备好跳舞的衣服，所以可能跳了也看不到舞蹈的效果。但是几位娘娘要是感兴趣，奴婢可以教大家。因为这个舞蹈对于女子保持长期良好的身材来说，真的很有效！”

“那你就随便做几个动作给我们看看。”卫子夫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看清楚这个的相貌以后，就对她有了好感。以前那个李珂虽然也有人说长得像自己，但毕竟缘悭一面，就算是大殿上见到，也只是惊鸿一瞥，没有多深厚的印象。

李珂直起身子，大方地摆好姿势，昂首跳了起来。可惜汉服的裙子下摆将臀部包裹得有点紧，李珂的动作非但没有美感，反而还很搞笑。大殿里的女人们全都笑翻了。

卫子夫强忍着笑意，反而更加喜欢这个女孩子，直接对引领她们来的宦官说：“这个赵可儿就留在椒房殿了，其他的女子先住在掖庭，等候皇上的示下。”

“喏。”

李珂终于有机会摸摸自己那红肿的脸庞了，呲牙咧嘴的样子还真是逗人。卫子夫忙走过去安抚这个被自己伤着的女子，心里隐隐有些悔意。李美人倒是有眼力劲的人，立即拉起郑婕妤等人告辞离去。临走之前还不忘调侃一句：“皇后娘娘，我们可等着你的赵可儿下次穿好衣服跳段肚皮舞给我们看呢。”

卫子夫的椒房殿火了，被一个叫做赵可儿的家人子点燃了！先是李美人、郑婕妤，再是各色女官、宫人，人人自带装备，每日朝食后自动自觉地在椒房殿集合。每日半个时辰的肚皮舞还真是个消食的好办法。仅仅十天，卫子夫就觉得自己的小肚子收紧了许多，李美人也觉得自己的腰肢更诱人了，刚诞下小公主不久的郑婕妤也发现自己的小腹收敛了很多！那些跟在后面学习的宫人更是感到神清气爽，消除疲劳。

这是在改变历史吗？好歹也是把现代的一些流行元素带到了古代啊！李珂一边帮卫子夫缝制新的舞衣，一边乐滋滋地想着，不过怎么把那个关于玉佩的问题问出来呢？现在一个人在宫里，又没有人可以帮忙，想见见霍去病都难！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正当李珂犯相思病的时候，卫青带着侄儿来拜访自己的皇后姐姐了。李珂作为椒房殿的新晋女官，也站到了卫子夫身后随侍左右。

霍去病眼睛一亮，盯着李珂目不转睛。

“去病，去病，去病！”卫子夫连喊三声，才打断两人之间的视线。卫子夫掩着嘴微笑，她太明白霍去病的心思了，这个赵可儿长得像李珂，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就连皇上见了也连连惊叹。不过二人相比，还真是有很多不同。李珂古灵精怪，却不会做什么实事，玩的都是嘴皮子功夫；赵可儿精于打扮，才艺双绝，女孩子该会的东西几乎都能露上一手。

“哦，皇后娘娘。今天跟着舅舅进宫是想想您辞行的。”

“我早就听说了，皇上想派你彻底剿灭匈奴右贤王的军队。”卫子夫对即将再次建立功勋的侄子很有信心。

“皇后娘娘，其实去病还想跟您讨一个人。”卫青最讨厌做这样的事，但次次又被这样的事缠着。若不是亲眼见着赵可儿长得像李珂，他也不愿意帮霍去病这个忙。

李珂一下就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忙着急地向霍去病挥手示意，千万别提，千万别提啊！谁知，霍去病还真是铁了心地要提，直接就出口了：“皇后娘娘，去病知道您最疼我了，所以我想找你要了你身后的赵女官。她长得实在是跟珂儿太像了！”霍去病的演技尚算可以，表情也很到位，但他完全不知道此次李珂进宫的目的！

“呵呵，去病不用心急，这场仗打完，姨母就把赵女官赐婚给你！今晚就在这里吃完东西再走吧，可儿的厨艺很不错，而且她还会给大家表演很不错的歌舞。”

“好啊，好啊！”

“可儿，我为霍将军准备了几套战甲，你带他去选选吧。”卫子夫很有媒婆的潜质。

卫青也是会意地一笑，看着二人的背影渐渐走远……

“大木头，你找死啊！我好不容易才进宫，你却偏偏要我嫁给你！我的事情还没查出什么眉目呢！”一个粉拳袭向霍去病，李珂真的想打人啊。

“你有什么事情要做啊？我以为你只是想找个借口不嫁人呢。”

“我！我打死你！坏我好事！”李珂真的很犹豫，这事儿要不要告诉霍去病啊。

“快说！不说我就马上娶你回去！”霍去病一把抱住女孩儿，这种甜蜜的感觉——久违啦！女孩儿身上温柔的馨香，诱惑得他的心都酥软了。

“好啦，我告诉得了，反正一个人做事始终不那么方便。把你的猪耳朵拿过来！”

……

“什么？你……你可能是公主！”

“嘘——”

“我只是怀疑，而且那个张氏好像对整件事情知道得很清楚，但又不愿意说。我们必须想办法把她带进宫里，让她见着皇后娘娘，让她们把整件事情说清楚。”

“所以你现在就又弄吃的，又跳舞，为了讨得皇后娘娘欢心，然后再让她给你一个接张氏进宫探望的机会，再进一步安排她们见面。”

“看来你还是挺聪明的！”

“我不聪明，你会倾心于我？嘿嘿。”说着就衔住了李珂的小嘴。

“唔……唔……这是在宫里……你……你别……唔……”

霍去病怎么会放掉这个卫皇后专门给自己的机会？在椒房殿的某个房间里正大光明地享受着爱情的甜蜜，享受着心爱的女子的芳唇，享受着女子越来越成熟的身材，越来越性感的声线……

李珂还是穿着那件蓝色的舞衣出现。不过这次不是独舞，而是领着几名学跳肚皮舞舞姿较好的女子一块儿表演。几名女子一字排开，随着舞蹈的开始，银铃声响，激动人心。李珂独自跳出舞列，身姿放开，动作也显得更有激情！热情的笑容洋溢在脸上，扑闪的睫毛灵动地带着爱意飘向座中男子……

霍去病看得目不转睛，简直想把眼前这个舞蹈的女子直接抱在怀里，揉进身里！就连一向严谨的卫青看了以后，也有少许的失神，甚至忘了把夹起的菜送进嘴里。

一曲舞闭，李珂并未退下，而是在卫子夫的示意下表演下一个节目。看来这也是个合练了很久的节目了，乐师的弹奏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李珂撩人的歌声随着音乐渐渐响起，舞蹈也先前的火辣变得温柔——

“等夏天等秋天等下个季节，要等到月亮变缺，你才会来到我身边。要不要再见面，没办法还是想念，突然想看你的脸。熟悉的感觉，不牵手也可以漫步风霜雨雪，不能相见也要朝思暮念。只想让你知道，我真的很好，爱一生恋一世，我也会等你到老。只想让你知道，放不下也忘不掉，你的笑你的好，是我温暖的依靠……”

霍去病本来就看得失魂落魄，现在又听得面红耳赤，仿佛李珂的天籁之音字字都是唱给自己听的。卫子夫喜欢这歌，是因为偶尔听到李珂哼唱，觉得能够道出自己对皇上的真心，所以才排练了准备给刘彻表演。卫青只觉得这样的旋律，这样的声音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自己与妻子好像也经历过这样的等待……

卫子夫对霍去病的承诺不胫而走，李陵得此消息，心如猫抓般难受。既然霍去病懂得去找卫皇后，那么李陵自然想到了直接通过祖父去找皇上！

宣室。刘彻很意外，李广老将军竟然也有除了请战以外而有求于自己！李广带着李陵已经在此等候多时。刘彻忙命人为两位将军赐坐、奉茶。

“陛下，臣今日前来，的确是有求于陛下。”

“哦？朕这么多年，还是首次见到老将军如此为难的面色啊。呵呵。”

“皇上，臣想替臣的孙子李陵——请战。”李广的老脸顿时红到了耳根。

“是想跟着霍去病去围歼匈奴右贤王吗？”刘彻为将才辈出的大汉骄傲，喜色顿时浮上脸庞。

“皇上，”李陵生怕爷爷在关键时刻妥协，丢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干脆自己来说，“臣想请战！臣……臣想自己带兵出战！不是跟着霍将军去！”

“你可知道这次面对的是匈奴以凶狠著称的右贤王残部？”刘彻严厉的眼神似是警告——不可好高骛远。

“回皇上，臣知道。臣在边关搜集匈奴右贤王残部的信息也一载有余，对他们的行事风格和作战手法也颇为了解。前几个月，还拦截了他们的探子，并搜缴回我边关的布防图。臣对这次请战很有信心。”李陵大着胆子为自己做了辩解。

“好！我大汉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看来刘彻对这番辩解还是很满意的。

“皇上，臣对此战有必胜的把握！”

“嗯，好！看你的样子，如若获胜，该是有什么需要朕赏赐你吧？”帝王的洞察能力还真是非同一般。

“臣……臣……臣想请陛下赐婚。”李陵的脸也同爷爷一样，直感到耳根发热。

“哈哈哈哈！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原来我们的李陵小将军也是春心萌动了啊！说吧，你心仪的对象是谁？”刘彻好整以暇地望着紧张的小将军。

“臣心仪的女子已经入宫了……”

“大胆李陵，敢觊觎朕的后宫！”真是君心难测，刘彻已然怒火中烧。

“皇上，臣没有啊！”爷孙俩同时跪下。

“那你说你心仪的对象已经入宫了？！”

“臣的意思是……意思是臣心仪的女子是赵可儿，作为今年的家人子被选入宫了，现在当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李陵从来没有试过嘴皮子翻得这么快。

“赵可儿？”刘彻开始在脑袋里搜寻那个女子的容貌，“朕好像有点印象。”

“臣追击匈奴细作的时候，在关外遇到赵家兄妹带着母亲入关。也全凭他们的帮助，臣才能顺利抓住最后那名差点逃脱的匈奴人！一路上，他们与臣相交甚厚，他的大哥甚至答应……答应将妹妹……”

“好了，好了，朕想起来了！那女子张得还与皇后有几分相似呢。你小子倒是有眼光啊！好吧，只要你得胜归来，朕就把赵可儿赐婚于你！”

“谢皇上！”李陵由衷地笑了，李广由衷地舒了一口气——在家里被这个孙子都快磨疯了，还好皇上金口玉言，解决了这个问题，还真是该谢主隆恩了！

……

朝堂上一片哗然。汉武帝再次启用新人单独领军作战！李陵是本朝继霍去病之后的又一名少年将才！由李广将军保荐，又有先前搜集军报的功绩，不少人很支持他；但由于围歼匈奴右贤王残部的任务本是下达给霍去病的，所以这次将领的改变还是令一些霍去病的“粉丝”抗议不休。

但这天下是刘家的，这皇帝是刘彻，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主将是谁，还得皇上自己说了算！就这样，李陵顺利地加入了大汉主帅的行列，领着十万大军准备开拔，奔赴大漠，围歼匈奴右贤王残部。

军队出发前，刘彻信心满满，带领后宫众妃嫔和朝中大员，在城门为他送行。李陵惊喜地发现，卫皇后身边跟着的随侍就是赵可儿，眼睛一亮，连刘彻递来的践行酒都差点忘了喝。这样失态的举动，近旁的几人看得清清楚楚，就连刘彻也不由得皱紧眉头。

“请皇上恕罪，末将刚才的失态，是因为皇上的厚爱令末将有些受宠若惊了。”李陵憨厚的回答解了尴尬，刘彻顿时也感到心里舒服了不少。

“李将军，我也敬你一杯，预祝你凯旋！”卫子夫端着酒樽靠了过来，并令身边的女官将托盘递到李陵面前。

李陵直视着颔首的李珂，手握着托盘上的酒樽久久没有拿开。卫子夫连哼两声提醒，才把他从花痴的状态拉回。李陵把酒一饮而尽，单膝跪下向大汉帝后辞行。

马背上的小将军走出数丈后，突然转过背对着送行的人群挥手。李珂心里明白，他这是在告诉自己：等我……

霍去病是唯一一个没有来送行的武将。他就快气疯了！那种到嘴的鸭子突然飞走的感觉，有谁会吃得消？几次去宫里找珂儿，都被皇后姨母回绝了，心里的郁闷向谁倾诉？那个闷瓜舅舅自然不能明说；找公孙敬声吧，等于向情敌坦白自己的失败；找赵鑫，那更是不可能，他根本就是一个疑点重重的人！独自坐在“天上人间”的包厢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眼前的歌舞散去，自己的愁绪却更重。

“咚咚咚”，包厢的门被敲响，霍去病忽的直起身子去看门：“珂儿！”外边站着的竟是一脸坏笑的灵儿。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以为是她！”灵儿看着面色微红的霍去病打趣地说。

“这个方法是她教我的，加上你，就只有我们三人知道这看似相同的敲击声却内藏玄机。你们曾经在这里表演过‘读心术’吧，呵呵，我现在多想再看看她的表演啊……”醉了，霍去病刻意把自己灌醉了。

“霍将军，谁都知道你爱她，但是现在的她今非昔比，你们的路真的很长。”灵儿把醉趴下的霍去病缓缓放倒，命人收拾好包厢的一切，并为这个矛盾的男人盖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