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九毒仙手曾素懿带着两人逃离佛堂,一路向东奔去,待距离较远,确定后续无人,才缓缓将两人卸下,已是累的全身香汗淋漓,手上鲜血仍在奔流。
曾素懿见李北殷脸色终是缓缓舒展,问道:“好些了吗?”
李北殷点点道:“婆婆不必担心,我这疾病便是如此,平日无事,只待一动起手来,妄动了真气才会发作。”
他定睛一看,曾素懿手上仍在流血,皱眉道:“这‘北震’神剑当真威力无穷,婆婆未被那剑刺到,却依然如此。”
曾素懿道:“这‘北震’剑乃峨眉名剑,江湖上传的‘刀剑无双’便是说的‘北震’、‘黄龙’,传的极为出神,今日一见当真是不凡,你婆婆隐居剑湖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流血。”
李北殷问道;“方才电光火石之间,出手相救的可是婆婆故交。”
曾素懿点点头道:“不错,亦是婆婆一位故人。”
曾素懿心知那人亦是为夺【黑金盘龙杖】而来,心中复杂无比,不再多言。
曾素懿见岑元秀依旧昏睡不醒,便拉着李北殷到旁边溪流梳洗。李北殷将曾素懿手腕握在手中,以龙门真气诀替她将手背剑气化去,这才缓缓阻住了鲜血,曾素懿将衣衫褪至颈后,细颈纤长,香汗蒸蒸,肌肤白腻如羊脂,挽水相沐,清丽可人,李北殷笑道:“婆婆生的真是好看。”
曾素懿俏脸一红,摇起一捧水洒在他脸上笑道:“又把我看做你娘了?”
李北殷笑道:“婆婆和娘没有区别,却又不同。”
曾素懿又是激起水浇去:“这孩子嘴巴越来越甜,还是装愚扮傻讨人喜欢!”
说着她从身畔拿起那被削断的龙首,交到李北殷手中道:“手中若无趁手兵器,便暂时用它吧,这盘龙杖虽被削断了,但材质依然,触可伤人,千万收好。”
李北殷点点头,将那龙首收进袖中放好,却说龙门道袍长衣阔袖,宽大无比,龙头杖首藏入其中却是稳稳当当,一丝不漏。
却听身后岑元秀深深咳嗽了几声,曾素懿惊道:“忘了喂这丫头吃药,怕是毒气攻心!”
李北殷闻言大惊失色,道:“这如何是好!”
说罢两人一齐向岑元秀跑去,曾素懿捻指搭腕,松了口气道:“不打紧,那峨眉掌教封住了她奇经八脉,阻了毒气上涌。”
李北殷也长长出了口气,道:“婆婆还是及早喂她解药吧。”
曾素懿点点头,心道这丫头被【紫金蜈蚣】折磨的也是够惨,内力耗尽,气血虚亏,想必她要跑也是跑不远了,当下从纤腰缠丝中拿出一盒金丹,撬开岑元秀秀口灌入。
岑元秀当下觉着喉管一阵阻塞,瞠目醒来,嗔道:“你们母子俩好狠的心,竟想在这里噎死我!”
李北殷与曾素懿闻言皆是朗声一笑,拍着岑元秀后背帮她通气,帮助金丹下咽。
李北殷解了岑元秀穴道,本想抚着她到溪边用水,岑元秀腿酥脚麻,怨恨的瞪了一眼李北殷,道:“一二来去,又落到你婆婆手上,这美婆婆真是我克星。”
李北殷扶着她慢慢走到溪边,笑道:“这世上有几个婆婆不是克星。”
岑元秀撇撇嘴并未将他的话听进去,蹲在溪边用手舀水,却觉得双手酥麻无力,举都举不起来,埋怨道:“好啊,都是拜她所赐,整天双手双脚酥软无力,跟废物没什么区别了。”
李北殷知她双手酥软无力,有事相求,想梳洗一番却又不肯开口,挑挑眉却一言不发,他如今已算是摸透岑元秀的脾气性子,只等她忍不住开口,于是淡淡哼着《乔牌儿》:“幸有几杯,且不如花前醉........”
岑元秀一听,皱眉喃喃道:“难听死了,还是安静的好.....你......你帮我个忙。”
李北殷见她把手巾浣湿递来,手上无力尚在颤抖,接过去轻轻捧着她脸,细细擦干净。
岑元秀皱皱鼻子,问道:“我眉毛是不是淡了些。”
李北殷笑道:“怎的这等关心你的眉毛。”随即抬眼看去,岑元秀黛眉淡淡,并不似曾素懿、贝碧青一般黑亮,却亦是别有一番风情,说道:“是淡了些,但已然很美。”
岑元秀俏脸微红,见他夸赞,定定看着他低声问道:“李大哥,你们成年男子,是不是都喜黑眉亮眼的女子。”
李北殷看了看岑元秀的脸颊,道:“也不尽然,不过大多数应当如此。”
随即他看着岑元秀脸上余毒未尽,有些暗淡,笑道:“不过没人喜欢脸上黝黑发亮的姑娘吧。”
岑元秀挑了挑眉毛,银牙紧咬,道:“你这人有时候闷得像个葫芦,又是个又轻薄的像个登徒子,让人想一口咬死你!”
李北殷没好气的瞪了她两眼,用力在她眉眼之间用湿巾蹭了蹭,道:“再说!再说让你眉毛更淡些!”
岑元秀一阵惊慌,躲闪不及,娇怒道:“自从遇到你这婆婆,你也变得这般狠,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李北殷白了她一眼,道:“你便如此说吧,让婆婆听到了更不放你离去。”
说着李北殷将湿巾拧干净,将她脸上擦干净,递到手上,起身欲离去。
却听岑元秀在身后呢喃道:“李大哥别走!帮........帮我画画眉毛可好,我眉毛淡淡的,不好看。”
李北殷一怔,随后微微转身,见岑元秀俏脸飞红,眼波中春水汪漾,一张俏脸如玉如英,琼鼻娇挺沾着点点水珠,如此灵秀精致的女子,再如何都令人生不起气来。
李北殷问道:“大小姐,这里荒山野林的,我到哪里去找笔墨给你画眉。”
岑元秀睁睁眼,轻笑着扭扭纤细的腰肢,低声道:“我........我腰间挎着一根炭笔,是那日婆婆把我关在柴房里,我嫌来无事,便烧灼着把玩........”
李北殷从她腰间一探,还真取出一只烧灼成型的【炭笔】,失笑道:“你便带着这炭笔一起逃生?”
岑元秀红霞升面,耳根发烫,道:“姑娘家走南闯北,自然还是仪容得体的好........我是怕哪日遇到了仲青大哥,他会不会嫌我眉毛太淡,画的不好看........”
李北殷叹了口气,笑道:“瞧你这般痴心,我便让你心满意足。”
说着拿着炭笔在她眉间笔画开来,岑元秀弯着嘴角闭着双目。
微风拂溪,山高崖远,有女如玉,架笔娥眉,千转柔肠,寄相念于长风,托梦思君。
远处曾素懿本是在浣涤手背上的血污,抬眼看去,见李北殷在溪边替岑元秀徐徐画眉,似是登对。不由得想起往昔点滴,竟看的有些痴了。回过神来,不禁微微皱眉,摇摇头看向别处。
李北殷见大功告成,赫然收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只觉得替这大小姐画眉竟比动刀动枪还紧张些,生怕画重画浅惹她不快。
岑元秀微微睁眼,眯眼微笑道:“画完了吗?”李北殷少见岑元秀如此温柔待他,一阵失神,随即点点头,示意她映着溪水看。
岑元秀望溪一看,溪中人玉面如璞,英眉一展,先是灿然一笑,随即微微颦蹙,喃喃道:“看是好看,可总觉着却了些什么。”
她随后低落道:“若是仲青大哥在便好了,我便允他帮我画画,李大哥画的重了些,怎么看怎么像你婆婆和那峨眉掌教的眉宇一般,盛气凌人的。”
李北殷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若是你那马大哥在,只怕你还娇羞不已,不肯相邀。”
岑元秀脸上一红,上下打量着李北殷笑骂道:“李大哥猜的女儿好心思,眉毛画的好,生的模样也还不错,若是我别日出嫁,李大哥倒是可以做个伴娘。”
随即呵呵笑了起来,越想着李北殷一身女儿装,红霞凤披,越发收不住,李北殷淡淡摇头,看着溪水一言不发。
曾素懿走过来冷笑道:“没见过这么不知羞的丫头!天天嚷嚷着要嫁人。”
岑元秀也不理她,心中想着婚娶那美好之日,自顾自哼着小曲儿笑道:“莫倚倾国貌,嫁取个,有情郎。彼此当年少,莫负好时光........”
曾素懿见这丫头现在变得软硬不吃,有些薄怒,却也弯了弯嘴角。
却闻四周忽然朗声大作,震得溪水澹澹,惊鸟乱飞,喝道:“素懿妹子一行人倒是赏的好风光!唱着好曲子!可苦了哥哥我啊!”
却见那黑衣麟衫的高巍男子赫然从崖下走出,手提一方赤体透亮的火焰大玉,蓝眼高鼻,黄发白须。曾素懿闻言大惊失色,本以为这人被六冥师太师徒纠缠,万难如此快赶到此处,谁知竟全然失算。
曾素懿玉容无血色,强挤出一抹笑容,笑道:“原来是赫连哥哥,方才走的匆忙,都来不及答谢哥哥救命之恩。”
那黑衣中年男子打量了一番一旁静坐的李北殷与岑元秀,随即负手冷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一个六冥老尼尚且好打发,可千里迢迢寻我家素懿妹子,却是费了好功夫啊!”
曾素懿笑道:“赫连哥哥,咱们多年不见,不知教内如何了。”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天方麒麟教】教主麾下四大密使之一的【赫连赤】,统领麒麟教中【圣火部】一支,乃是教中仅次于教主之高位。天方麒麟教教主下设【天众部】,【龙神部】,【金凤部】,【神火部】四大密使,其下更设有【总法令】、【金铜令】、【掌音令】、【礼乐令】、【教律令】五大护法。其他分支派系各设有分教教主,天方麒麟教势力之大,几令江湖各派震颤。
赫连赤闻言鹰眸一闪,冷声笑道:“教中生死,妹妹可还关心?”
曾素懿笑道:“哥哥这说的哪里的话,妹妹自是离着家远了些,但哪有不念着家的说法。”
赫连赤黄眉一展,冷声道:“这便是,妹子,我也不与你兜圈子,我且问你,那【黑金盘龙杖】可是在你手上?”
曾素懿点头道:“确是在我手上,可方才哥哥也瞧着了,被那不长眼的老尼一剑削断。”
赫连赤亦是微微点头,四下看去竟不见这曾素懿将盘龙杖藏到何处,笑道:“自十年前【黄龙刀】失踪之后,这江湖上便再无一件神兵,如【北震剑】一般削铁如泥,我也料想不到,本派至宝竟被那六冥师太一剑削成两截........这样吧,你将那断杖交于哥哥,日下【金铜令】护法尚在凤仪宫中,我便让他带到玉龙山去,重铸盘龙杖。”
曾素懿闻言自是心中冷笑一声,心道这赫连赤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却也不便惹火他,不好拒绝,当下灵机一闪,道:“赫连哥哥这般说了,小妹如何能再推脱。只是......只是前些日子‘天众部’密使楚家哥哥找到我,要一定将盘龙杖收好,他已寻到教主踪迹,不日便代教主来取。”
赫连赤闻言大惊,白须一凛道:“天众使?!他已然寻到教主所在?此言非虚?”
曾素懿定定点点头笑道:“自然是,天众使苦寻教主多年,总算是黄天不负有心人,让他寻到了教主踪迹,真是可喜可贺!”
赫连赤惭颜笑起亦是点点头,可心中自是对这曾素懿所言放心不下,于是说道:“既然如此,妹子便随我回到大理凤仪宫的好,日下正道联军四下追杀我教教众,妹子孤苦伶仃一个人在外,哥哥们总是放心不下。”
曾素懿自是知道【天众使】、【龙鲤使】远出寻踪,麒麟教上下乱作一团,这赫连赤早已把持大理凤仪宫全部教务,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于是说道:“哥哥苦心,妹妹心领了,可妹妹离开凤仪宫是所说的话,哥哥可还记得?”
赫连赤叹气道:“自然是不敢相忘,那日妹妹负气离去,立下‘教主一日不归,我便一日不回’的誓言,令弟兄们好生难过。可那毕竟是十年前了,今时不同往日,妹子当日离去是因心中有气,如今教中与正是用人之际,妹妹归来不但能解燃眉之急,哥哥们更是如虎添翼。”
曾素懿惨笑道:“也不尽然,自是有像赫连哥哥这般好心的兄弟,可心中记恨妹妹持杖离宫的也大有人在,若是回去怕是只会添乱........教主已经被楚征南找到,不日便回到凤仪宫,妹妹届时必定带着【盘龙杖】重返凤仪宫,决不食言,如何?”
李北殷听闻【楚征南】三个字,也是心中一惊,不成想那害死天山派官扶瓴的麒麟教魔人,竟是教中权力仅次于教主的【天众部】密使。岑元秀悄悄爬到他耳边低声道:“李大哥,我瞅着这人不似忠良之辈,看似好意邀请婆婆回到麒麟教,实则是暗地里打着如意算盘。”
李北殷点点头道:“江湖如庙堂,也是时时刻刻充满了算计阴谋,且看婆婆如何对付了。”
岑元秀心道:“这人生的眼睛眉毛鼻子嘴巴都不像个好人,婆婆怎么还和他称兄道妹的。魔教之人想法真是与众不同。”
赫连赤见曾素懿一再婉拒,心中已然不快,料想那寻到教主之言亦是缓兵之计,却也不得不防以防万一,于是笑道:“妹子性子这般刚烈,哥哥再劝便是强人所难。且问一句,楚密使多久来寻你,总不能让妹子在这里一直傻等下去吧。”
曾素懿沉吟一阵,随即定定道:“最多半月。”
赫连赤点点头,道:“那就依你,妹妹便耐心等候楚密使吧。”
他随即看向一旁李北殷与岑元秀,登时令两人打了个冷颤,随即低声道:“诶?我方才在佛堂内,便瞧着这少年眼熟,似是故人之子。”
曾素懿闻言一惊,故作镇定冷笑道:“这少年是我山下在捉来的龙门弟子,那少女是昆仑弟子,怎会与本教有瓜葛。”
赫连赤冷笑道:“妹妹打算如何处置?”
曾素懿冷笑道:“这少年少女皆被我【紫金蜈蚣】所咬伤,我便是拿他们来试药的。”
赫连赤闻言心下一阵冷笑,心道:“一派胡言,方才你与那六冥老尼动手,全然是这少年从中阻拦,若非亲非故,怎会如此上心,以命相搏。眼下楚征南寻到教主不知是真是假,留着后手才是万全之策,我且把这少年少女带回大理,不怕曾素懿到时不就范!”
他随即笑道:“日下五派联军围攻凤仪总坛,既然是他们是北宗和昆仑两派弟子,留着也算有用,且先让哥哥将他们待会大理关押,也省的妹妹亲自动手杀掉,沾了晦气。”
说着便向李北殷,岑元秀二人走去,两人见那中年人面色不善,一齐站起,缓缓后退。
曾素懿见赫连赤神色突变,心知方才谎言已全然被他看穿,如今已是留不住他,只得施暴。
她悄悄将【黑金盒子】拎在手中,忽然刺出二十四根淬毒银针,刺向那赫连赤背部而去,谁知那赫连赤早有防备,长衣一挥便将毒针尽数化去,曾素懿见奇招落空,忙喊道:“北殷!元秀!快快离去!”
赫连赤猛然挥出一把火纹大玉,那炎玉炽烈如火,烈火焚原,曾素懿自知那【天鉴炎玉】厉害非凡,险险躲开,向后退去,赫连赤冷声笑道:“妹妹怎的在我身后玩起这雕虫小技,顽劣脾气仍是没改。”
手中炎玉一把将曾素懿手中黑金盒子打落。那火玉炽热无比,其上炎气灼热燎天,曾素懿躲闪不及,被那玉上真气摧击入体,登时体内真气大乱,五内俱焚,嘴角已渗出丝丝鲜血,退到一边。
赫连赤火玉归手,旋即直奔李北殷二人而去。
岑元秀全身酥软,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李北殷见势只得挺身而上,但对那【天鉴炎玉】见所未见,只得怀中抱着岑元秀躲向一边。
方才站定脚跟,却听岑元秀怀中娇声惊叫:“小心火玉。”
那火玉在赫连赤手中如有灵性,炽烈无比,似是不见鲜血誓不罢休,旋即急速奔向两人而来,李北殷一手拦着岑元秀纤腰,一手骤起龙门【浑然天成诀】中一招【然】字诀,一连拍出四道卸劲真气全然是【然】字诀中【灬】,【当!当!当!当!】一连四掌终是令那【天鉴炎玉】停了下来。
赫连赤见李北殷一手退玉,所用乃是【龙门真气诀】,心中一阵起疑,不知这九毒仙手曾素懿何时竟与龙门弟子扯上了关系。他手中炎玉急如星火,于掌心间盘旋,见这李北殷一手【浑然天成诀】使得行云流水,若是与曾素懿一同联手便是麻烦,见曾素懿尚未赶上来,决心以力相强,骤起全身【圣火玄功】,轰然聚于手中炎玉,直扑二人而来。
那【天鉴炎玉】与赫连赤心有灵犀,赫然飞出,溪边顿时炽烈无比,溪中竟被烧成一汪沸水,李北殷【然】字诀尚未写尽,单手横书,手掌横云密布,【然】字中【犬】字部横写身前,那赫连赤一身【圣火玄功】雄浑无比,震得李北殷全身骨骼咯咯作响,登时吐出一口暗红血液,引动全身真气抗衡,体内却早已失衡,【九襄真气】四处乱窜全身阴阳交织,内外交瘁。
岑元秀全身香汗淋淋,眼见那庞然巨力绝非二人能挡,若是再不脱身便是二人一同葬身火海,她全身无力,不知怎的心中一片暗淡。她似是感觉到李北殷体内真气乱窜,旧疾复发,心中一阵动容,凄然道:“李大哥,我身上内力尽失,你快走吧,别落在这恶人手里。”
李北殷强颜一笑,口中含血道:“婆婆的淬毒神针,六冥师太的北震剑,都比这炎玉锋利多了,我不一样活下来了吗?”
岑元秀想起那日李北殷替她挡下毒针,心中一动,忽的觉得李北殷对自己算是有救命之恩,可自己似是极少温柔待他,登时心中羞愧,眼中包泪,心道:“李大哥,我这丫头脾气不好,性子也不好,可却最不喜不亏欠别人什么,你救过我一命,我便不能让你再因我而受伤。”
岑元秀性子刚烈,从不柔弱示人,纵使心中动容也是一言不发,眼中无限柔情,默默松开环在李北殷腰上的双手,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李北殷推开,炽烈火团登时砸在她背上。岑元秀口鼻溢血,重重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曾素懿这才赶来,手起一道【九毒神掌】拍向赫连赤,赫连赤全身真气聚于【天鉴炎玉】之上,也是一阵愤恼,这便收了内力,脚踩神行步躲开。
岑元秀倒地,李北殷心中一阵暴怒,却顿感身上一阵轻松,怒喝一声,双手同出龙门真气诀,顿时将那炎玉打的四散飞去。
赫连赤猛然扯掌,李北殷身前巨力顿失,措手不及,体内九襄真气彻底乱泄,五内欲裂,噗的一口鲜血溅出一丈远,亦是跪倒在地上,身子探向岑元秀,最后重重倒在地上,手中攥着岑元秀一缕青丝,昏迷不醒。
赫连赤炎玉归身,全身玄功走灵,也不由分说直接飞出一记炎玉,那炎玉锋锐无匹,更倾注赫连赤全身功力,曾素懿毒医双绝,内劲却比之绝顶高手略有不足,当即被震翻在地,鲜血直流。
赫连赤顺势将那李北殷、岑元秀一同拎起,飞身而去,赫然道:“素懿妹妹,哥哥本无意动手,谁知你与这两位小辈一时技痒难耐,便索性切磋切磋。我这便带她二人离去了,望妹妹与楚密使准时回凤仪宫,赫连赤恭候大驾!”
曾素懿远见赫连赤飞去,心中忧思,喃喃道:“既然已经布下谎言,那便假戏真做,或许能让北殷与元秀多活一段日子。”
她见再无力阻止赫连赤离去,心中千回百转,朗声笑道:“赫连大哥真是心急,也罢!他日我与教主一同回到凤仪宫,必将盘龙杖交于哥哥重铸!”
赫连赤闻声冷笑三声,拎着二人离去,转眼越过三山。
离去一阵,赫连赤心中却千回百转,黄眉紧皱,心道:“莫非这丫头说的真的?楚征南与龙鲤使真寻到教主踪迹不成?若真如此,待教主归来,今日所为便足以让那曾素懿在教主面前参我一本。届时这两个小辈便是关键,且不能让他二人白白死去。”
曾素懿暗暗叹气,只盼望这两个孩子多福多寿,随即她极为敏锐的听闻远处马蹄声袭来,心道:“必是那峨眉师徒三人赶来,此地不宜久留,当速速离去。”
心想着,曾素懿捡起半根断裂的盘龙杖窜入溪畔林间,向【九毒门】方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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