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猜想着,她知道若是被发现了反正也躲不过去,便自己往家走,轻轻推开没落锁的侧门,闪身进去,刚行了几步,却从竹丛缝里看到了令她此生难忘,时常噩梦缠身的一幕。
轻风夹着阵阵血腥味,扑鼻而来,她看到了晃眼的白刃和殷红的血迹,庭院里站在一堆黑衣人,地上躺着她家的家丁、仆妇,还有……她父亲!
惊恐得浑身发颤,她圆睁着双目,不敢动弹,口不能言,只直愣愣地盯着父亲那苍白的面庞。她看见父亲似乎感应到了自己,趁那帮黑衣人不注意,拼命冲自己缓缓摇头。
她明白,父亲是在叫她不要动,不要让人发现她。
须臾,她看见又有一批黑衣人从屋里跑出来,向一个为首的人禀报:“所有地方都找过了,没有找到经书。”
那为首的喝问:“都仔仔细细找遍了?没有任何遗漏的地方?”
“都找遍了,没有!”
那为首的走到步池面前,蹲下来冷声警告:“你到底把经书藏哪了?是不是不在你家?在外面?”
步池半躺在地,依然奄奄一息:“早就……跟你们说了,根本……没……没有……经书。”
“还不老实交代?再不说就让你死无全尸!”那为首的“哗”地一下将长剑抵在了步池脖子上。
步池已无力出声,心里轻蔑地冷笑,双眼狠狠地斜瞪着那人,片刻,口吐鲜血。
“说不说?!”那为首的手上用力了几分。
而剑下之人已然横陈在地,了无生息。
爹!步裔兮心内痛呼:爹!
眼泪无声地簌簌掉落:怎么办?怎么办啊?
慌乱过后,她忽然很快平静了下来:殊儿,殊儿不在这里。他贪玩,中午不愿回家,平日都是家里送饭去学馆,他吃完饭再和小伙伴玩,今日应该也是如此。这帮人会不会去找殊儿?不行,不能让他们找到殊儿。
步裔兮后退一步,转身急速往侧门处跑,刚出了侧门,院中有人听到声响,没来得及看清,只张弓朝侧门方向盲射了一箭,“嗖”,箭矢越过院墙,正中步裔兮后背。
步裔兮屈膝扶墙,咬牙坚忍,没发出任何声音。过了一瞬,她奋力抄近路往学馆的方向跑去。
吃力地跑了约莫一半路程,背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不过幸好后面没有人追上来。
将要筋疲力尽之时,她突然看到前方来了一辆挺华贵的朱漆马车,不论来者何人,她只有一个念头:救命!
她踉跄几步栽倒在了道路中间,抬了抬手臂,拼力喊道:“救……命!救命……”
“吁——”赶车的男子一声轻喝,马车停了在她前方一丈远处下来。这赶车的便是越川。
步裔兮见他并没有及时下马来询问自己的情况,而是先转身对着马车厢内说了句:“主子,有个小姑娘身上中箭了,可能快不行了。”
车厢里的人没作声,片刻后,车厢窗帘被人撩了起来,步裔兮凭着最后的意识,看清了从口窗微微探出来的那张面庞:冷然如寒松覆雪,俊逸如龙凤绝尘。从那一刻起,这位陌生的男子便映入了她的心底。
“去看看吧。”那男子不轻不重地吩咐了一句,便放下了窗帘。
步裔兮得知他们会出手相救,心下一松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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