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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描鬼故事》第五十七章 武定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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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挨完了打,仍然偷偷摸到我们宿舍,我决定好好吓唬她一下。

下午下课,我找到了正从校园里走出去的大小姐,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面,也不刻意躲藏,目的就是为了让她看见我。

她在发现我以后,进了好几个小超市里打了几转,我塞着耳机在后面不紧不慢地坠着。她叫来了她妈妈,两个人充满戒备地一边瞪我,一边走。但是她们两人的防范意识太差了,明知道我在跟踪,却还是走回了租住的小区。

这个小区,外面有一段没灯的路,大概有一百米长,路两边的围墙里,堆满了煤灰。我没有再往里走,在这个小区打听一对从帝京来的母女住在哪里,实在太简单了。我又不是去做客的,这样意味不明地跟她几天,她就能吓出病来,防着她来做手段,不如主动出击,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最近这些糟心的事,我也不敢跟姥爷姥姥说,倒是前一阵喜提的那枚男朋友,跟他的小叔说了。小叔专门给我开了一个灵云观道医馆的秘方,抓齐了几味上好的药材寄了过来。随着药材一起寄过来的,还有他和几位灵云观道长制作的符。

小叔又在微信上给我发了不少关于“蛊毒”的资料,其中一篇写着这样的事。

某校草,收到一份快递,他打开包裹后,发现快递中只有一些味道难闻的可疑的粉末,当时并未在意,只是丢掉包裹后,用清水洗了洗手。多日之后,粉末的难闻气味却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同时他还出现了神志不清的状况……。想到无孔不入的下蛊方式,弄得我有点草木皆兵。

按照小叔的嘱咐,我把净化咒每天在卯时正刻在屋内焚化,连烧三天,我床头的天花板开始爬出红头的大肉蛆,就和之前长在杯子里的一样。这些蛆虫,不知道从哪爬出来的,爬到房顶上,没多久就会死掉,落在地上,十分恶心。

随着期末考试的到来,我们不再有精力去关注大小姐的行踪,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反正暑假一过,我们就要搬到新的校区了,这里一切糟心的事,房子遗留下来的一切问题,也都不再是问题了。

眨眼间,大一结束了,我回到帝京的时候,正是闷热黏腻的桑拿天,在自己家没呆几天,我就拎着箱子,去山坳里那个世外桃源陪爷爷奶奶了。

按照爷爷的吩咐,我先去城里的家,把他常用的降真香取上一盒,许久没人住在这里了,一开门。大蟑螂死了一地,我心惊胆战的把蟑螂尸体都扫出门,又更换了蟑螂屋,才找出一盒新的香。

路过爷爷家里我的那个房间,瞥见写字台前面一团黑气萦绕,循着黑气的踪迹,发现了那个被我遗忘了一年之久的镯子。

当初在卢梓家见到这个镯子里的女怨灵,我曾答应她,把这个镯子埋在“武定侯花园的四角亭下”,把它拿回来以后,我就遇到各种事情,完完全全地把这件事忘了。现在正是暑假,正好可以把这件事办了。

那个世外桃源的山坳里,手机信号非常差,网络也及其不稳定,我查一个“武定侯”,在平时,只需要不到十秒的时间,这里却“嘎吱嘎吱”地转了十分钟,才给我显示出一半的网页,还是没用的广告……。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向爷爷抱怨,也好奇他们没有网络,怎么工作啊。爷爷笑了笑说:“丫头,明天跟爷爷去办公室,这里的电脑啊,有个什么内部资料网,想要查什么,绝对比公共网络要准确,因为都是一手资料的照片和扫描呢。”

本来半信半疑的我,第二天跟着爷爷走进了一号大库,进来以后我才知道什么叫震撼,才理解了外面驻军的存在是有多么的必要。

一号大库,地上建筑只有三层,主建筑左右两翼展开,只有三十多间办公室,两位爷爷的办公室,在一层最东边,办公室很大,除了窗户和门,四面墙上都是塞满书本的书架,四面从地板到天花板的书架,似乎仍旧不够用,房间正中间的书桌边,停着的手推书架,已经被埋在书本里,看不清样子了。

爷爷指了指窗口的电脑,让我以访客的身份登入资料库,我一看访客可以查询的资料类目已经让人叹为观止了。“金石碑帖、高清照片、x光照片、第一次考古现场、第二次修复现场、资料原件高清扫描、资料原件x光扫描……”如果早知道有这样的专业资料库,我还在外面瞎查什么啊。

“丫头,你要查的武定侯,大概是明朝的人物,你就从明朝史料里找吧。”龙丘爷爷拿着一个大杯子,在我边上一边沏茶一边说到,沏好茶,他就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开始了工作。我只知道龙丘爷爷现在以特约顾问的身份在这里工作,更多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甚至连爷爷奶奶的工作内容我也是不能多问的。

“武定侯,郭英,明开国将领,朱元璋的小舅子,父亲郭山甫,封营国公;弟郭兴,封巩昌候、陕国公;姐郭宁莲,为朱元璋宁妃,曾代掌后宫事务。可谓满门尊贵。”再经过我一再推敲,第一代的武定侯,是明朝开国年间,那时即使封侯建府了,也是在金陵,而非在帝京,继续往后查,发现这郭家还真不得了,嫁了一个女儿给当时还是皇子的永乐大帝,还取了一位永嘉公主。

为了拿到明朝、清朝时期的京城全图,我在经过了严格的核查后,跟着爷爷进到了一号大库的地下古籍库。我们要去的是复制品库,这种不属于特别保密的资料,就在地下一层,在提交了复印件申请表格后,工作人员给了我一份刚打出来,还热乎的高清复印件。

我缠着爷爷想看一下真迹大库,爷爷跟我约法三章,他把电梯停在真迹库的那层,我不许下电梯,他去把真迹库的大门打开,我只许远远的看一看样子。即使这样我也激动的直跳脚,当即答应,保证不让爷爷难办!

电梯越往下,感觉上越阴冷,其实这只是心里的感觉,这座大库是永远恒温恒湿的。爷爷走到真迹大库门口,刷了身份卡,验证了虹膜,另一位工作人员和爷爷说了两句什么,爷爷就冲我招手,我快步走过去,和爷爷一起开门的那位工作人员笑着对我说:“不要在电梯里看了,就在门口看吧,不进去就行。”说着他也刷了身份卡,验证了虹膜。地库大门缓缓开启。

里面虽然没有直接就看到林立两旁的各种激动人心的古籍真迹,但每一件古籍真迹都存放在一个,为它量身定做的透明无氧容器中。我怀着震惊的心情,贪婪地看着眼前的每一件宝物,想把它们的样子和气息深深记在心里,古籍真迹有一种特殊的味道,是一种很香的木头的味道,在雨天的崑玉城里我曾经闻到过。

拿到了两朝老地图,又花了好久的时间比对现代地图,结果却让我兴奋的要崩溃!现在帝京的武定侯府,居然还存在着,并且那条街就叫武定侯街,让我差点疯掉的是,它就藏在在离我家一公里远的地标建筑群里……。

平时我如果多在自己家附近转两圈,哪里用费这样一番力气!如果不是今天有幸见过真迹大库,我可能会被自己蠢哭……

中午在食堂吃完饭,我立刻给卢梓打电话,想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并且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可以的话,今天就把镯子埋了。

从箱子里把那个镯子翻出来戴在手上,和两位爷爷,还有奶奶告别,我兴冲冲地回到了市里,并没有仔细思考为什么这镯子在沉寂一年后突然苏醒了呢?

从自己家,溜溜达达地来到武定侯街,兜兜转转地在一片现代建筑群中找到了“大隐隐于市”的武定侯府。

这片明代的建筑,清朝赐给了一位辅国公居住,现在的侯府,大概只剩下原来面积的一角了,但仍旧占地面积很大,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段,为什么这样一片建筑没有拆除,也是一个很神秘的事情,与武定侯府比邻而居的,是前朝著名的神力王府。

神力王世袭郡王爵位,是名副其实的皇孙贵胄,他天生神力,据说一根手指头就能拉动一辆牛车。神力王在战场上也是战功赫赫,威名远扬,民间有这样一个传说,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据说神力王喜静,不喜欢王府周围有人摆摊叫卖,有些人惧怕神力王的威名,都躲着神力王府远远地,偏偏有一个愣头青,在王府门外高声叫卖一车粮食,神力王出来,亲自请人离开,那愣头青不忿,说赶了老远的路到这,实在没力气了,您要是有力气,一只手给我把车拉出去,拉到哪儿,我就上哪儿摆摊,再也不来您门口。神力王一听,别过一只手,只伸出一根手指头说,不用一只手,我一根手指头就给你把车拉走。说着真用一根手指头拉着满满一车的粮食出了府门前的胡同。但是现在的神力王府,已经不存在了,据说在东边某个公园里把神力王府做了部分复原,但那种山寨的东西,不看也罢。

倒是武定侯府更加神奇,这侯府的地面,高出周围的路面将近3米,我看卢梓还没到,就自己现在周围转了一圈。后院似乎是一个刚刚搬走的小学,一间间屋门口,还写着年级号班级号,教师办公室的小院子后面,有一个颇具满族风格的地龙大烟囱,外面爬满了爬山虎。从后门往武定侯府里看,一株遮天蔽日的大树把府内主体建筑前的小院遮了个严严实实,依稀从树缝隙间,看见一座掉了漆的小亭子。

我又绕回侯府正门,在烈日下等的焦躁,给卢梓打了两个电话,都说正在通话中,我也没精神等她了,自己转身迈进了侯府的大门。

一进大门,一位刚刚撤岗下来的哨兵拦住我,问我是干嘛的,我表示自己是古建筑爱好者,拿出中午在爷爷办公室打印出来的前朝京城全图,还有武定侯的资料给他看,没想到年纪轻轻地哨兵,对我手上的资料很是感兴趣,直说:“在这住这么久了,就知道是古时候当官人的宅子,来了不少批对这院子感兴趣的人,你还是头一个能把这的来龙去脉讲清楚的呢。”于是他很热心的陪着我在这宅子里边路走了一遍。

这座宅子现在还有人住,看到有哨兵驻守,我想应该也是位有分量的大人物。没敢多问,也没敢提想进主院看的要求,他告诉我说:“有的时候“老太太”高兴,会让人进主院看看,一会儿你看见老太太,好好说说,没准就能进去了。”

我和那位哨兵正说着话,一位很严肃的老太太在几位看起来就是部队高官的人士陪同下回来了。

老太太戴着茶色的墨镜,盯着我看了一会,扶了扶眼镜问我:“你是谁。”我尽量摆出友善的微笑,像老太太和她身边的人解释我的来意,保持着和哨兵一样的说辞,也拿出手里的一打文件给几个人展示。

老太太没有表情,也没看我手里的东西一眼,只是摇了摇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就走进了主院。

老太太看的那位先生冲我走过来,客气而不容拒绝地跟我说:“这里不方便进去,您要是想参观,就在这附近转转吧,这有个亭子,您可以上去,注意安全。”说完也跟着前面的一行人进了主院,还在里面落了锁。

我无奈地冲跟着我的哨兵耸了耸肩,只能乖乖地按照主人家指的范围四处打量,倒是在院子的角落看见一座四角亭,可这亭子坐落在三层大石条堆砌的台子上,外面还立着水泥板,上去是万分困难了,况且还有哨兵跟着我,想要在这埋什么东西,绝对没有可能。我略转了转,拿手机拍了些照片就出来了。

卢梓这个不靠谱的,直到现在都没联系我。我又给她打了两个电话,仍然在通话中。无奈,我又一个人溜溜达达地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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