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省省会,念安市。
念安市的天气,较s市更凉些,两人走出机场的时候已是凌晨,夜风呼啸,空气冰凉。
江姜还穿着裙子,凉风扫过小腿时,冷得她打了个寒战。
施晋文为了塑造自己暖心帅哥的人设,在这种时候几乎是没用思考,就习惯性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要给她裹上:“很冷吗?”
江姜“啧”了一声,推开他的手:“行了行了,把你这套收起来行不行,你是装了什么自动反应装置吗,可把我恶心的。”
施晋文也反应过来,似乎是三人团体的中坚力量的回归,让他有点忘了他们之间的新仇旧恨,现在回过神来,看着江姜冷漠的表情,竟然觉得有些凄凉。
“哦,爱要不要。”他也冷了脸,转头呼出一口气,“我回家,你呢?”
江姜紧了紧外套的衣领,不耐烦地转过身:“关你屁事。”
施晋文有点不爽了,“我爸来接我,就想顺便送你一程,你这什么态度?”
冷风吹得江姜小腿隐隐发痒,她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
施晋文追了一步,江姜就回头一眼瞪了过来:“别跟着我。”
虽然江姜对着施晋文一直是一副喝矿泉水辣着了似的的样子,但也不至于暴躁成这样,施晋文隐约感觉有什么不对,伸手拉住她:“你怎么了,怎么跟个疯狗一样?”
江姜甩开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要是我是疯狗,我现在就咬死你,就是咬不死也要传染给你狂犬病。”
施晋文被她说得一头雾水,正巧这个时候施爸爸到了,在他们身后鸣了一声笛,施晋文回头跟他打个招呼的功夫,江姜已经跑没了影。
“什么鬼?”施晋文有些不明所以,“不良少女这是怎么了啊……”
夜凉如水。
江姜在月影里闷头跑着,最开始只是想甩掉施晋文,可是跑着跑着,凉风裹挟着她,从知道余晖回到念安的时候就喧闹不休的烦躁和不安都渐渐被抛诸脑后。
身体好像也随之变得轻盈,江姜放开了手脚,大步大步地迈开脚步,手臂也挥舞起来,不管不顾地,像是逃命似的,也没有目的地,就这么一直狂奔。
直到一步也跑不动了才停下来,大口喘着气,双手撑在膝盖上才能保持站立,汗水一滴一滴地滴在地面上,竟然形成了一小滩水渍。
江姜站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活动了一下手腕,才开始环顾四周。
也不知道是跑到了哪里,在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里居然还有这么陌生的景色,江姜都觉得很惊讶。
江姜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然后看了看周围确实没有别人了,又悄悄地躺了上去。
天空已经是将明未明的深蓝色,念安空气质量还不错,虽然比不上s大满天星辰闪烁的夜空,但好歹还是有几颗星星在一闪一闪亮晶晶。
掏出手机一看,凌晨五点。
“我到底在干嘛啊……”流浪汉姜叹了口气。
然后发现施晋文给她发了一条消息,点开一看,是自己可爱的粉色小行李箱的照片。
居然还忘了行李箱……
江姜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爆了一句粗口。
手指漫无目的地在屏幕上滑动着,最终还是点开了沈骜的对话框。
大佬的头像还是那么憨态可掬,聊天记录也还是那么言简意赅。
“啊……”江姜用手指轻轻地摸了摸沈骜的头像,“好想大佬啊。”
虽然几个小时之前他们还在一起,自己甚至胆大包天地吻了沈骜。但是随着余晖回国,这段时间刻意遗忘的往事,又重新开始拉扯她,生活中的一切似乎都会发生变化,两人之间,好像又有了一条鸿沟。
可是越是这样想着,反而……
“好想沈骜啊。”江姜闭上眼睛,把手机摁在心口,叹了口气。
真的,真的。
好想你。
沈骜这一夜辗转反侧,睡得不太踏实。
心里好像憋着一口浊气,闷闷的,莫名其妙地觉得生气。
居然在做完这种事情之后,就跟施晋文跑了,等江姜回来,他一定……
一定?
一定要干嘛呢?
他的立场可以做什么呢?
脑子里胡乱地思考着,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原本沈骜在这种时间是不会看手机消息的,但是在这一刻,他突然福至心灵,觉得好像是什么和江姜有关的事情,迅速地伸手拿过床头的手机,摁开。
房间里没有开灯,手机屏幕光晃得沈骜一时睁不开眼睛,但还是摸索着在不知道是什么页面的屏幕上瞎点一通。
几秒之后,适应了光线,睁开眼睛。
正在手忙脚乱地找着什么东西,急得脸通红的江姜就和头发乱蓬蓬的,睡眼惺忪的沈骜就面对面地陷入了沉默。
……
为什么。
我们给对方展露的,都是这么愚蠢的一面?
沈骜率先反应过来,叹了口气:“凌晨五点二十,你给我打视频电话?”
江姜也结束了冻结状态,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我点错了!想取消来着,你就接起来了,动作还挺快……”
沉默。
沈骜也觉得自己接起来的速度显得有些迫不及待,有些窘迫地咳嗽了一声,然后又皱了皱眉:“这个时间你怎么还在外面晃,还没到家?”
“啊,就是随便走走……”大佬的声音有些沙哑,显得格外性感也格外感性,即使是微信视频这种把人无限丑化的东西,也无损他4k高清的美貌,尤其是这一刻,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话的样子——
真想截个图保存啊。
正准备偷偷动手,大佬仿佛看穿了什么,威胁道:“敢截图我就弄死你。”
“哦……”江姜讪讪地停了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诶,大佬,你知道我回家了吗?”
“季延在机场看见你了,”沈骜顿了顿,“还有施晋文。”
江姜点了点头,看着有些呆呆的:“哦!”
沈骜沉默地挑眉看她。
江姜反应过来,解释道:“我们两个的一个发小回国了,但是呆不了几天就要走,有几年没见了,所以我们就说一起回来见见他。”
“嗯。”沈骜看着江姜被汗水完全打湿的头发,和此刻她身边明显是坐在街边长椅上的环境,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问,转而漫不经心地随口说了一句,“哦,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畏罪潜逃。”
江姜笑起来:“什么啊,我畏什么罪,我又没有……”
话音戛然而止,两人短暂消失的记忆又都同时回归。
黄昏,社团。
凑得很近的两个人。
江姜的脸变得更红了,连沈骜的耳朵尖也变成了隐约可见的浅粉色。
“啊,那个……”
“嗯,哦,那什么……”
“大佬我不打扰你睡觉了晚安!!”江姜一把挂掉了视频电话。
沈骜:……
他放下手机,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这个傻子。
在凌晨五点二十,还坐在街边的椅子上,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还有,视频刚刚接通的时候,江姜的那个眼神……
不安到快要奔溃的眼神。
沈骜沉思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打开了手机订票软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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