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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匡天下》第十二章 有房有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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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最后一天下午,郎兵随着周世宗到了七朝故都汴京,也就是现在的开封。开封凭借河湖纵横、灌溉发达、气候温和、交通便利的有利条件,是中国最早开发的地区,其城垣宏大,文化灿烂,古人曾有“琪树明霞五凤楼,夷门自古帝王州”的诗句。

郎兵看到了经过太祖郭威修缮已经初见大观的汴京城,脑中想着仅有的关于开封的知识。郎兵前世生在湖南,长在湖南,读大学在长沙,从来没有出过本省。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汴京的鼎盛时期远没到来。

按照制度,除了殿前诸班直和皇帝调去守城的部队外,其它的各路大军包括殿前司铁骑、控鹤,还有侍卫马步军都驻扎在城外。郎兵所部归属殿前司铁骑军,分配的营地在汴京城北,距离金水河不远。

郎兵刚刚收拾好旧营寨扎好了营,内侍太监窦思俨匆匆地来了郎兵的营帐,一进门便笑道:“郎指挥使可还好?”

郎兵笑道:“还好,这不,刚刚扎好营。窦公公快里面请,大山,给窦公公上茶。”

“不用,不用。”窦思俨连忙笑着摆手,“咱家来这里是为官家办事,还要回去复命,官家还有事情等着咱家办呢。”

郎兵道:“窦公公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自然事情繁多。公公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在下能做决不推辞。”

窦思俨呵呵笑道:“怪不到陛下总是夸你嘴甜呢,咱家这是给你报喜来了。在太原你送陛下一个沙盘,陛下如今回赠了你一栋房子,你可赚大发了,哈哈……”

郎兵一愣,惶恐地道:“臣那只不过是个小玩意,怎敢接受陛下如此厚赐?”

窦思俨摆手道:“唉,此言差矣,陛下所赐,那是臣子无上的荣幸,怎么能够拒绝呢?郎指挥使不必推辞,这是陛下对你的赏识和信任啊。”

郎兵对着南面皇宫方向跪下叩头道:“臣多谢陛下隆恩。”

此时郎兵早已不是刚刚来到时的初哥,制度礼节他了解了不少,生怕稀里糊涂地犯了什么事情触怒了龙颜,一不小心丢了小命。

窦思俨默默地看着郎兵,眼里露出赞赏之色,等他站了起来,才急忙道:“郎指挥使快随我去看看房子吧,咱家真的还有事。”

“好。”

出了营门,才知道窦思俨是骑马来的,只带了一个小黄门。两人骑了马,很快到达了地方。御赐郎兵的房子在马行街北部,距离郎兵的营地不过十数里。房子不大,三进的四合院,二十多间房子,打扫的干干净净,院子中间有个小花园,此时花开的争艳,四周载了不少树木,郁郁葱葱的。

窦思俨很清楚郎兵在周世宗心里的分量,虽然有时候周世宗恼怒郎兵口无遮拦,在时候总是露出欣赏之色,不时夸他两句。再加上郎兵年级轻轻,前途不可限量,因此,八面玲珑的窦思俨格外上心。这处房子是他亲自挑的,事情周世宗在太原的时候已经吩咐他了,昨天一回到汴京,窦思俨让人修葺打扫了一番,又让人买了两个丫鬟过来,雇了一个厨子。

看着郎兵满意的神色,窦思俨本来不大的眼睛,变成了月牙儿,笑道:“这是咱家亲自为郎指挥使挑的房子,可还满意?”

郎兵一边点头,一边称谢,非常满意。

“满意就好。咱家没敢给郎指挥使挑太大的房子,一来不符合你的身份,怕引起非议;二来,木秀于林,怕给你惹麻烦。”

不管是真心还假意,这个太监对自己还算不错,郎兵拱手道:“多谢窦公公。公公也别我指挥使指挥使了,听着别扭,公公不嫌弃叫我一声郎三郎就成。小子年轻识浅,还望公公多多提携。”

窦思俨眉毛一弯,两眼几乎看不见了,低了三张纸给郎兵道:“好说好说,郎指挥……郎三郎,这是房契,还有两个丫鬟的卖身契,你收好。咱家还有事,这就回去复命了。”

郎兵送走了窦思俨,喜滋滋地走了回来。郎兵前世找过工作,对房价关注过,知道即使去了广东军区,没有十年八年也混不了一个六七十平米的房子,没想到如今短短数月,自己不仅成了军官(相当于营长级别),还有房子。窦思俨说这房子不大,那是在他眼里,在郎兵眼里这房子岂止不小,目测一下,少说也有六七百平米。

郎兵高兴过后,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不知道他们如何了?自己失踪了或者死了,父母该如何伤心,幸好自己兄弟姐妹多,否则两老……

两个丫鬟怯怯地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的新主人,不知道迎接她们的是怎样的命运,听说他是个武官,不知道脾气如何,会不会打骂奴仆。主人本来高高兴兴忽然间脸色变的阴沉起来,站在院子里怔怔出神,好久都没有反应。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轻轻咬了咬嘴唇走了上来,深深地一福,怯怯地道:“奴婢小兰(春妮)拜见主人。”

“哦。”郎兵从个人世界中清醒了过来,吃吃地道:“什么?”

他只听见了个尾巴“主人”。两个丫鬟惶恐地道:“奴婢小兰(春妮)拜见主人。”

郎兵这才想起窦思俨送了两个丫鬟给自己,他怎么感觉怎么别扭,有点化身黄世仁的感觉,郎兵急忙道:“你们不要叫我主人了,听着别扭。”

两个丫鬟更惶恐了,左边高些的小兰泫然欲泣地道:“主人是嫌弃我们吗?”

两个丫鬟都是十三四的年纪,一身的翠绿薄衫儿,左边的小兰个子稍高,身材苗条,一张清秀的瓜子脸,细长的眉眼,薄嘴红唇,本该是个俏丽活泼的姑娘,这会儿一脸的委屈,长长的凤目中泪光盈盈。

右边的是春妮,娇小玲珑,只到身高五尺七寸的郎兵的肩膀,一张白皙的圆脸,大大的眼睛,点漆似的,此时一脸的惶恐。

这回轮到郎兵惶恐了,怎么一说话把惹两个小美人哭了?他急忙道:“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我不喜欢主人这个称呼,你们……你们换个称呼。”

春妮睁大了眼睛:“那叫您什么,老爷?”

小兰看出了窍儿,这个主人是个雏儿,肯定出身小门小户,心肠似乎也不坏,她大着胆子道:“主人这么年轻,我们先叫少爷如何?”

“好,那就少爷。”郎兵挥挥手,无奈地从劳动人民上升为万恶的地主阶级。

郎兵带着两个丫鬟里里外外看了一圈,这才满意地回到大厅,坐到了太师椅上,小兰早已泡了一壶茶提了过来,春妮拿起桌子上的茶杯递了过去,小兰倒满了茶,春妮接过来轻轻地送到郎兵面前,折腾了半天,郎兵着实渴了,接过来老实不客气地一饮而尽,又递了过去。

哪有这么喝茶的,春妮低着头接了过来,掩饰着自己的笑意,然后倒上茶递了过去,自己和小兰姐站在左右伺候着。

郎兵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口,眼光轻轻扫过两个俏丽的丫鬟,窦思俨下了不少功夫啊,郎兵微微闭着眼睛,作为皇帝身边的近侍,官衔也比自己高,有必要这么巴结自己吗?他却不知道,五代十国在中国历史上绝对个特殊时期,武将的地位大大高于文臣,手里有兵才是最重要的。窦思俨经历两朝变故,深深知道这一点,他看重的是郎兵的前途,这才刻意示好。

郎兵睁开眼睛,余光扫过,两个丫鬟毕恭毕敬地站在那儿,才十三四的小孩子,搁现在哪个父母不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着了,她们应该刚刚升入中学,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才对。战场上毫不留情的将军忽然一阵心痛,郎兵轻轻地道:“站了这么久了,你们也累了,自己找个凳子坐吧。”

小兰春妮吃惊地张着眼睛,却一动不动。

郎兵怒道:“让你们坐就坐,看我干什么?”

小兰春妮吓了一跳,急忙战战兢兢地找了个小凳子坐好,屁股沾着半边儿,哪里是坐啊,简直是受罪。郎兵拍拍额头,头痛地道:“说实话,我也出身贫苦,理解穷苦人家的难处。咱这门里没有那么多规矩,有事的时候我会招呼你们去做,没事的时候,随便你们干啥,累了就去休息。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整天就知道玩,那时候无忧无虑,多好啊……”

他说着慢慢闭上了眼睛,翘起了二郎腿,一副缅怀往事的样子。

小兰春泥不知道他说这些干什么,不过神色缓和了下来,放松了身体,坐结实了。

小兰看天色不早了,小声地道:“少爷,天色不早了,奴婢吩咐厨房给您做饭?”

郎兵噌地跳了起来,自己的部下和兄弟们都在营里呢,郎兵摸出刚刚领到不久的军饷,丢了五贯在桌子上道:“我还要回营看看,这钱你们管着,自己买东西吃,晚上我不回来了。”

说着,郎兵牵了栓在院子里的马,一脚踩着马镫跳上马背,直往城外而去,城门一到天黑就会关闭,晚了就出不去了。

骑在马上,风吹起了他两鬓垂下的头发,郎兵心里却充满了自信,怎么说,他也是有房还有仆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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