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兵走回位子上坐下,笑道:“没想到店老板还藏了私啊,大伙留着点肚子,好东西还没来呢。喂,说你呢,折御芬兄弟,没人和你抢,留着肚子吃下面的大餐。”
折御芬脸上一红,瞪了郎兵一眼,掏出一块雪白的手绢,细细擦了擦蘸了油的红唇,然后折过来擦了擦额头上吃饭时冒出的细细的汗珠。郎兵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浑身上下充满了脂粉气,暗自猜测他是不是脂粉堆里长大的贾宝玉。
折姓汉子从折雍手里接过地上了一块银子,笑道:“刚才你们的说话我都听见了,折某先前说过了,要请诸位吃顿饭算作赔罪,哪能让小兄弟破费?”
郎兵看都没看那块二十两的大银锭,不悦地道:“阁下这就不对了,刚才郎某说了相见即是有缘,何况诸位远自塞外而来,那是真正的有缘千里来相会了,提钱岂不太俗气?”
折御芬脸上一红,呸了一声,嘟囔道:“谁和你有缘什么相会了。”
折姓汉子瞥了折御芬一眼,笑着收回了银子道:“是折某唐突了。折某从来不受人情,今天承小兄弟的情了。不知道清蒸羔羊什么时候能做好,折某另有事情,恐怕不能等了。”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折御勋忽然道:“爹,你有事就先走吧,我和......弟弟替您陪郎兄吧。”
“好。”折姓汉子站了起来,抱拳道:“几位兄弟折某先告罪了,实在有事,就让我的子侄们陪陪你们吧。哈哈,你们年轻人一起更好说话,老头子在这里反而不方便了。”
他说完站了起来,他的侄子折哩、折雍都随着站了起来。
折姓汉子笑道:“不用,你们也坐下吧。”
折御勋道:“爹,就让他们陪您去吧。”
折姓汉子从他眼里看出关切的目光,父子连心,他明白的他的意思,点头道:“好吧,折哩随我去,折雍留下。”
说完折姓汉子就大步往外面走去,郎兵站了起来,折御勋道:“不用送,郎兄请坐,我父亲不喜欢客套。”
“哈哈。”郎兵笑道,“汤喝多了,我顺势去方便一下。”
郎兵还是送了折姓汉子出去,直到他走远了,郎兵才折道去店左边小巷的厕所。他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你还不放心我么,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我花了好大功夫才凑够一万贯,他们就是卖船也还不起,你就等着做新郎官吧。”
熟悉的嘿嘿淫笑一声道:“办得好,等得到了船和人,我会重重赏你。”
“你就不能让我见见你妹夫?”
熟悉的声音道:“不是我不愿意啊,是我妹夫不愿意见生人,等这件事情办完了,我在和他说说,说不定他一高兴就见你了呢。”
“我还算生人吗?.....好吧,到时候你多多美言......”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前面两个背着身子的青衣人停止了交谈,转过身来,郎兵看清楚了,一个正是韩仓,两一个不认识,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韩仓斜睇了郎兵一眼,对那人道:“顾三,你先回吧,别忘了明天的事情。”
顾三应了一声,从郎兵身边匆匆而过,韩仓不屑地瞟了一眼,背着双手,走回了店里。郎兵一边琢磨他的话,一边往厕所走。
“我还道郎兄去了这么干什么去了呢,原来是和这等人擦肩而过去了,难道你前世也对他们五百次回眸?”身后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
郎兵转过头来,正好迎上折御芬似笑非笑的眼神,他苦笑一声,这小子真会记仇,“刚刚听到了一些话,还没去呢,折兄要不要一起来?”
折御芬奇道:“什么话?”
郎兵一边走一边道:“你进来,我就告诉你。”
折御芬脸上一红,嗔道:“谁要听你什么鬼话。”他说完往回走。
身后传来郎兵的大笑声:“放水乃是人生一大快事,唔,爽.......”
郎兵憋得急了,一进门连门都不及关,扯开裤子对地射击,哗啦啦的水声传了老远,折御芬的脸更红了。
放完水,郎兵沿着木质的隔墙往店门方向走,从窗口看见韩仓和对面的紫袍人在说话,他心里一动,悄悄地蹲了下来。
木板不厚,又开着大窗户,两人的谈话声清晰地传了过来,只听韩仓道:“.......我说妹夫......陶大人,我搞不懂你要刘家那几艘破船干什么,漕运无利可图,刘家船铺辛辛苦苦一年也赚不了几百贯,大人随便一伸手别说几百贯,上万贯都容易的很。”
陶大人嘿嘿笑了一声,幽幽地道:“你懂什么,陛下雄材大略,打算大力疏通河运。范质又上书请求去掉损耗,如此一来漕运就变的有利可图了。何况船到了我手里,谁敢收我的税?”
“大人英明啊。”韩仓谄媚道。
陶大人得意一笑,继续道:“这不是最重要的,我最看重的是韩家还有两艘八千石的大海船。如今我大周国力日盛,周围各国无不畏惧,除了偏远的南汉外,就是对我朝低贱商人不仅不敢刁难,连税也不敢多收。你想想,把吴越的金银,南唐、高平的茶、精美陶瓷、丝绸,南平的丹砂、铜铁,闽地的香药等等,或者运往中原,或者在这几个地方相互买卖,甚至运往海外,日本、高丽、南洋等,那是多大的利润?”
韩仓声音激动地道:“少说也有二三倍,多了十几倍都可能。妹夫......不,大人真是高瞻远瞩,到时候别忘了小人就行。”
陶大人声音美美的道:“你放心,我吃肉,总有你的汤喝,谁让我看上了你妹妹呢?”随即他声音严厉地道:“但是明天事情不许办砸了。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上心,听说刘贵的女儿貌美如花,你是不是打她的主意?”
韩仓急忙道:“大人要是喜欢,小人当送到府上。”
陶大人道:“算了,只要你把船给我搞到手里,其它的随便你了.....”
“谢大人......”郎兵听得正入神,忽然耳边一个尖细的嗓音道:“嗨,菜上来了,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郎兵脸色一边,急忙往前扑到,“哎呦......”地叫了一声道:“不小心摔了一跤.......”
“真是的,怎么这么不小心?”折御芬急忙走了过来扶起他,关切地道,“你.......你不要紧吧?”
郎兵顺势扑倒在他怀里,对他眨了眨眼睛,大声道:“有点疼,不会扭了脚了吧?”随即附耳小声道:“快点扶我回去。”
两张脸贴的很近,郎兵清清楚楚看到了折御芬细细的毛孔,淡淡的绒毛,让女人为之羡慕的玉色的肌肤,盈白的小巧左耳在阳光下几乎透明,耳垂上打着两个耳孔。一股淡淡的幽香涌入郎兵的鼻子,像兰花,又似乎不像,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熏人欲醉。郎兵恶作剧地向他细长的脖子轻轻吹气,晶莹的耳朵红透了半边。
折御芬的脸腾地红了,一个沉重的身子压在他身上,男性的气息扑鼻而来,满是汗味儿,这个可恶的家伙还在自己脖子上吹气,脖子上痒痒的,心里也似乎痒了起来。
刚才郎兵对他眨眼肯定另有用意,因此,他点点头,慢慢地扶郎兵走了进去。
陶大人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就站了起来,探出了窗子,眼光闪烁地看着摔倒的郎兵,直到郎兵坐在了位子上,才寒着脸道:“走吧,下次有事,记得找个隐秘的地方。”
韩仓心里满是委屈:是你自己的想换换口味选了这里,关我何事?不过他顶多腹诽一下,可没胆子说出来。
走了几步折御芬就知道郎兵完全是装的,他心里咕咚一跳,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难道他发现......发现什么了?他正胡思乱想,耳边传来郎兵的声音:“我刚才发现了那个韩仓和陶大人的阴谋,怕被发现,杀人灭口,故意装的。”
“什么......什么阴谋?”知道自己想错了,折御芬一颗心从嗓子回到了心脏,伴随着微微的失落。耳边出来郎兵笑嘻嘻声音:“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哼,耍我是不?”到了桌子面前,折御芬重重地把郎兵推倒到了凳子上。其他几人听说郎兵扭了脚,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郎兵眨着眼睛道:“你们看我像有事的样子?”
折御勋看了看折御芬,又看看了郎兵,一副奇奇怪怪的样子。折御芬脸上一红道:“他说发现了什么阴谋,怕被发现,故意装的。我.......我才扶他过来。”
折御勋长长的“哦”了一声。
郎兵叫道:“哎呀,好香,肉软酥滑,入口即话,好吃啊。你们还不快点,不然都到了死胖子的肚子里了........”
王大山嘴里塞满了羊肉,呜呜地抗议了一声,闷头大嚼去了。
几个年轻人一见,连忙加入了抢食大军。
他们吃完的时候,发现韩仓和陶大人已经离开了。盛羔羊的大盘子干干净净,也不知道两人快速干净地吃完了,还是打包了。
折御勋向郎兵告辞,郎兵拱手作别。折御芬还念念不忘郎兵说的“阴谋”,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阴谋,你说嘛。”
怎么向在对我撒娇?郎兵一哆嗦,嘿嘿笑道:“想看好戏明天去刘家船铺。”
送走了折氏兄弟,郎兵回头对吃饱了喝足了懒洋洋坐着的道士王怀隐道:“道长可有住处?”
王怀隐道:“多谢施主款待。出家人四海为家,贫道吃饱了喝足了,打算逛一逛,晚上去大相国寺投宿,那里有家师的一个朋友。”
“哦。”郎兵道:“道长初次来汴京吧?和我们一起去逛逛如何?”
王怀隐眼光一闪,笑道:“贫道曾经来过汴京,对这里还算熟稔。施主这么殷勤,莫非有事相求?”
武皮不悦地道:“你这道士怎么说话呢?你一个破落道士有什么值得我们求的?”
王怀隐嘿嘿笑了,他盯着郎兵,慢吞吞地道:“施主曾经受过重伤吧?恩,应该是被驴马之类的动过踩过,施主命大,居然侥幸未死,着实让贫道奇怪。”
“道长好眼力!”此时郎兵大吃一惊,随即满怀兴奋,像发现了一块宝,他急忙道,“蜗居就在前面,道长要是不嫌弃请到蜗居一叙如何?”
王怀隐道:“贫道昔年随着家师漂泊江湖,行医施药,算得是个行脚郎中。也罢,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分,对施主之伤贫道也有些好奇,就随施主去吧。”
PS:
嘿嘿,想来大家一定猜出折御芬是个女人,大家能猜出她的名字吗?如果了解杨令公夫人“余太君”,很容易猜出来,哈哈,大家不妨猜一猜。
第一个女主角,鲜卑小美女闪亮登场。小美女抛了个媚眼,娇滴滴一笑,伸出白生生的小手脆生生地:“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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