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陛下,实在七窍玲珑,其实他不需要我的。”高阳攥紧了帕子,苦笑,“可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爱缠着我,连我的新婚之夜都不放过……”
“觉明,”她在他腿边坐下,失神的将脸趴在了他的腿上,轻轻问:“如果我强迫了你,你会恨我吗?”
觉明自睁眼后,心中已一片清明。
“姑娘,你杀死贫僧吧,然后你就逃跑吧。”
他的嗓音,干净得没有一丝杂垢,他的眼睛,也清澄得不含一丝欲念。
她第一次认识了绝望:“不曾想,在这场错综复杂的局里,看得最清楚的人是你。”
“是啊,”她坐起身,心却颓了,“你死,可救我,也救了那个庙,那群和尚。”
“你是悲天悯人,舍己为人,大慈大悲,你当真知错就改,这一次这个佛门弟子,做的有风范极了!”
觉明不看她,一双眸执意观鼻:“但愿陛下,不会因我的死,迁怒崇明寺。”
不,他此生做的最自私的选择就是这一次。
他不想看到她因他被囚,他想她自由自在,所以,他死。
“觉明,你从未把我放在眼里过。”她眼眸泛冷,“只当你死了,我就会走,可你当真以为我在意被囚?”
“如果用你的命换来我的自由,那自由不过是行尸走肉,这样破釜沉舟做什么?”她站起身,“我不选择这条路,绝不。”
她转过身,几乎恨他:“天天跟你在一起不好么?若你敢死的话,我就平了崇明寺。”
觉明气息微紧:“施主只要舍弃我,结,便可解,施主,你何必执迷不悟?”
“因为我是俗人。你见过哪一个不执迷的俗人?”
觉明还没反应,就被高阳推倒在了床榻上。
高阳捧起觉明的脸,眼神悲悯:“和尚,你遇到我,是前世杀了多少人啊……”
然后她闭上了眼,揪着他的僧服,头靠在他的胸口,静默无深地落着泪。
觉明身躯挺硬,眼里却不为人知,有了人纠结的情绪。
因为她那安安静静的眼泪弄湿了他的僧袍么?
门外又有人敲门,想必是急着收帕子回去交差的。
高阳微微一笑,抹去最后一颗泪珠,从床榻上起了身。
“未想破自己身的人,竟是自己。”
她褪下衣裙,从她的话语里,他似乎明白,却更懵懂。
直到那雪白的帕子上洒了血。
她脸色从未有过的惨白,却仍是低头,继续该做的事:将指腹上的血全擦在了雪白的帕子上的干净处,一步一疼,半开门,帕子就被扔了出去,她关上门后,所有的力气也都没了,却仍然是对床榻上的那人轻轻一笑:“我说过,你不愿意,那这一夜和前十一夜就无所不同。”
筋疲力尽,她瘫在地上,头靠在门后合上了眸,喃喃:“身为女孩子家,我也要一点脸的……”
觉明平淡无奇,却无懈可击的面容第一次出现了狠重的破裂。
我说过,你不愿意,那这一夜和前十一夜就无所不同。
让你做我的男人已是卑鄙,我不会再卑鄙。
不会了。
身为女孩子家,我也要一点……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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