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齐鼎不是由集中募兵而来所以与他一道前来新兵营的兵士也不多。.这种非集中募兵的新兵训练营编制也未满员,他们这些刚到之人便前去填充还未满员的团队。有来得早的新兵一旦训练成熟便会离开新兵训练营前去补充老兵队伍,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在这里也能体现出来。
齐鼎与几个一起来的新兵被安排进一间帐篷,那帐篷中已经有先来的兵士,加上他们正好二十人。训练官叫杨怀中,是个都头,他见齐鼎几人嫌帐篷拥挤,曾教训他们道:“这般大小的帐篷在战时会住进五十人。”
训练官除了杨怀中之外还有两个都头,他们一起住在营地中间的帐篷。三都头每人负责五个帐篷的新兵,如果满员,此处便可供三百新兵训练。
训练单兵种步兵,开始无非是让士兵懂得进退有致,不可乱了队形,再稍后便是教导他们要相互协防、攻守皆备,尽量将单兵游勇变成一个整体,切不可凭个人之勇鲁莽行事等等。
对于骑兵,那就是教导其懂得如何掠阵,如何快速切入敌阵扰乱其阵脚,如何在行动中给敌人打击、如何配合步兵进攻或防守等等。
转眼过了一月,齐鼎觉得训练十分无趣,这日晚间趁众人熟睡,偷偷溜到营地围栏避过巡夜的军士跑到工事之外的远处透气。
吹着夏日夜风,齐鼎感到一丝凉爽,心旷神怡之际却闻到一股屎臭,骂了一声之后似乎听到左近有一些声响,顺手捡了一块石头往声响处打去,心道:“却是哪来的野狗三更半夜在这里拉屎。”
“妈的,拉屎都不让人舒坦!”一人骂着,扒开长草站了起来。
齐鼎突闻人声吓了一跳,借着月光看清来人原来是隔营的一个新兵,也骂道:“混帐!偷跑出营干这浑事!”
那新兵也认出了齐鼎,怒道:“就你可以偷跑出来,我便不能么?要不是怕惊动营里,老子现在就要收拾你!”
听他威胁自己,齐鼎嘿嘿一笑:“收拾?老子还想收拾你呢!”放眼一瞧,但见月光笼罩之下依稀便可见远处有一个山坳,用手指着那处,“不如我们现在就到那边玩耍玩耍,惊动不了营地。”不管对方是否同意,当先引路。
那新兵不甘示弱,跟了上来。二人走了片刻,便到了山坳,四周草木茂盛被月光一映倒下一片阴影将地貌遮得阴森可怖。
“就是这里了!”齐鼎站定身子,转头嘿然笑道,“你小子胆子也大,竟然敢跟了过来,动手!”
“老子还没有先出手的习惯!”那新兵冷冷笑道。
“好!”齐鼎不喜啰嗦,伸手就去抓他胸门,他心里只想略微教训一下对方的张狂模样所以下手留了五分气力。
新兵见齐鼎比自己高出半头估量他有些力气,抬左手奋力格挡,右拳自腰下击出。随即感到左臂一酸遇到大力,一惊之下右拳却也击中了对方的胸膛!他一击而中,感到高兴,见对方退出两步便不再追击,笑道:“知道老子厉害了!”
齐鼎笑道:“还算有些力气!”突然拾起一块石子,朝新兵身后的草丛中抛去,叫道:“鬼鬼祟祟干什么名堂?”但见草丛一阵乱动,内中之物以长草掩护迅速离去。原来他刚才一出手便看见附近那草丛有些异样,注意力一转移便挨了新兵一拳。
那新兵也见到长草乱动,抓起石子往那边扔去。看齐鼎时,却见他如飞而出,忙跟着追了过去。
“跑什么?是人是狗且让老子看明白再说!”齐鼎边追边喝问,但是怕惊动营地受到处分所以这声音也不甚大。
那物以长草树木作为掩体往营地远处跑去,黑夜中便只分辨得出是一团黑影滚动。齐鼎与新兵追了一程,渐渐离营地远了,但也逐渐看清了前方黑影乃是一人,二人心知有异更是发足狂追。
“嗖!”
一声疾矢破空之声。却是那人被追得急了,突然停步转身射出了一箭。
齐鼎只顾猛追跑在头里,冷不防劲矢迎面,慌忙侧头避过却被那箭尾翎羽刮中脸侧,这一下惹得他杀机上来,瞧准黑影一个猛扑犹如一只苍鹰扑将上去。
黑影立足射出一箭之后距离马上就被缩小,见齐鼎扑上忙抛弓就地一滚,顺手抽出靴中匕首往齐鼎身上便刺。
苍鹰扑兔之时往往是集中精力一击,如果兔子警觉得早只要弹起一蓬沙土便可令苍鹰无功而返。黑影欺齐鼎身子凌空无法变向,一击猛刺自以为是十拿九稳。然而齐鼎并非猛兽,当飞扑之时便估准了黑影退路,当下对那匕首视而不见,凌空探手出手如电只一下子便拿住黑影肩臂。
黑影臂膀被拿只感骨头便要被捏成齑粉,手中匕首“哐当”掉地,未回过神来,脖子又被一只“巨钳”卡住,出气不顺,喉头“汩汩”作响!
新兵也赶了上来,他见齐鼎出手如此狠猛,心下诧然,暗道:“要是他对我这么一钳,我又该如何抵挡?”
“跑到我们营地附近干嘛?说!”齐鼎从手中人衣着已经知晓他是一名契丹士兵,手上劲道略减,让他通气说话。
契丹兵得了喘息,一通咳嗽。见齐鼎凶神恶煞一般的人物,担心性命不保,硬起头皮道:“我说了,你不要杀我?”
“你不说这话或许还有一命!”齐鼎怒道,“没回答老子的问题就先说条件!”手上一紧。
“咔咔!”契丹兵颈骨寸断的声音。
新兵见齐鼎杀人如此干脆,心中更是骇然。
齐鼎丢下手中如一滩软泥的尸体,见新兵面色有异,笑道:“有十来年没杀人了,没想到今晚又弄得老子一手狗血!”俯身扯起一把野草,将手中的血痕擦去。
听他如此一说,新兵大惊,问道:“难不成你六七岁就已经杀人?”
这一问勾起齐鼎往事,怒道:“难道不能杀么!”不管新兵,掉头就走。
新兵赶上,笑道:“我叫慕容延钊,晋阳人氏。以往总以为自己凶狠,今日见了兄弟才知道果然人外有人,交个朋友如何?”
齐鼎听他话语恢复了少许的豪迈,知他不是一个懦弱之辈,笑道:“好,交了你这个朋友!”当下说了自己的姓名。
二人踏着月光往回走去,一路上慕容延钊揣摩着契丹兵的意图,想来想去不觉有一丝烦躁。齐鼎道:“总不是好事,无故揣摩也是没用!”
慕容延钊听齐鼎话语干脆,笑道:“兄弟说得是,猜来猜去也没什么鸟用!你我武人,原本干脆些才是!”不去想他,心情果然好起来。
正走着,突然听到一阵喊杀之声。二人大惊,辨出声音乃是由营地发出,均叫道:“契丹兵来袭我营地!”忙向营地飞奔而去。
奔走一歇,见营地已经起火,但那喊杀之声却渐渐小了。齐鼎急道:“不知营中的兄弟们如何?你我快去!”脚步更加快了。
慕容延钊道:“恐怕凶多吉少!”旋风般跟着齐鼎往营地栅栏入口奔去。
未到入口,只见一伙契丹兵提着朴刀已经从入口处有序地退出。齐鼎手上没有兵器感到威力不足,扫视四周,见一株手臂般大小的杨树立在左近,跨将过去一把将之连根拔起,再冲到入口“嗨”地一声断喝,挥舞着杨树就朝契丹兵猛扫!
契丹兵没料到身后突然杀出兵来,冷不防被齐鼎的杨树一阵猛扫,顷刻之间就被撂倒一片。待他们回过神来,却见对方只有两人,忙稳住阵脚,提刀杀来!
慕容延钊拾起地上一把朴刀,见一个倒地的契丹兵正翻爬起身,忙踏步上前手起刀落将之头颅削飞。他初次杀人,闻到身下一股血腥之气,感到全身精气暴涨,提刀之手也变得更加有了力道,口中“呀呀”呼喝,与齐鼎一起冲杀。
契丹兵想围攻齐鼎,但是齐鼎以杨树为武器大有横扫千军之势,他们一时无法近身,既便有一两个近了身的又遇到慕容延钊的朴刀,抵挡两下旋即就丢了性命。
契丹兵约有百人,他们早埋伏在外,先前见了齐鼎二人斗殴怕惊动营帐所以派人将二人引走。他们偷入营中,将一些新兵结果在酣睡之中,等新兵有了警醒之后又放火烧营。新兵未经战事,又遇夜袭岂有不惊之理?一通乱走,只顾四处逃命,遇到如狼似虎的契丹恶兵实为九死一生。几个训练官虽是身经百战,但面对如此混乱之局势也是无能为力。
齐鼎手持杨树狂舞一阵,见树干被朴刀削得越来越短索性抛了树干拾起朴刀。他一刀在手,更是变成了索命的阎王,但凡与之相接者无不命归黄泉。营中杨怀中见契丹兵乱,忙组织起十来个新兵提枪加入战斗。契丹兵得手之后不意遇此变故,眼见己方再讨不了便宜,又担心唐军来援发声唿哨急忙撤走。
齐鼎与慕容延钊正是杀红了眼之际,岂肯放了敌人?拔步就追!但是才追出百步迎面就遇到一阵箭雨,原来契丹兵袭营时还安排了一排弓手在外接应。二人抵挡不过,只好退回,又听到杨怀中的召唤之声,这才回到营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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