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白疏言在有露水的空气中呼吸。在小径上走走停停,重拿起相机一路走一路拍照,她心情可真好,大概有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走了一大圈回到度假的别墅,也不过是清晨7:45而已,循着食物的香气进了门。
白疏言小心地把相机放在桌子上,迫不及待地冲进厨房,看到周末在忙活,她就跟在周末身后,左瞧瞧右看看,看起来好像是对烹饪感兴趣,实际上只是饿了而已……
周末偏头看看,确定背后有人之后,嫌弃地赶她,道:“出去出去出去!”
白疏言被周末赶到厨房门口,不服气地看着他,说:“干嘛呀?你这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我告诉你!”周末拿着铲子回头就要劈下去,白疏言冲他做了个鬼脸,赶忙跑走了。
坐在沙发上,一边翻着相机里的照片,一边等着周末精心准备的早餐。她很满意地露出笑容,感慨自己的技术并没有因为两年的搁浅而退步,同时心里在想着,如果没有苏泽,可能也不会重新拿起相机。翻着翻着就翻到了苏泽之前拍过的照片,每一张都是白疏言,每一张的她都笑得格外开心。白疏言愣住了,翻遍了所有照片,除了她刚刚照的,其他的几乎全都是苏泽偷拍她的,最后一张是手写的一句话:我只想见你,见这样开朗的你。那行云流水的字迹是苏泽的,七年了,一直没变过。
不知道该感动于苏泽的细心还是该羞愧于自己看到了这个“秘密”。正愣着坐在沙发上,突然听到苏泽大叫:“末末又在做早餐啦!”吓得白疏言急忙关了相机放在一旁,默默地开了一局游戏……
大概苏泽怕昨晚的事情让白疏言感到尴尬,便一直不敢靠近她,一直在一楼二楼徘徊,走来走去。倪晨起床后从二楼走到一楼,一路上都在用“关爱智障”的眼神回头看苏泽。然后坐在白疏言身边,问:“你对苏泽做什么了吗?”
白疏言呆呆地摇摇头。
“那他在干嘛?散步吗?”
白疏言回头看了一眼,“噗嗤”笑出声来。认识这么多年,白疏言对苏泽了如指掌,自然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开饭啦!”周末将四份早餐纷纷端上餐桌。
开始了尴尬且煎熬的早餐,可白疏言心里却暗爽。
吃过早饭以后,四个人骑上单车,一路向北。夏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就洒在他们身上,他们路过两排青翠的树木,爽朗的笑声甚至可以响彻云霄。四个人争相向前,有时候苏泽在第一个,有时候白疏言在第一个,倪晨一直都在第三个,周末费力地跟在后面,努力地想要追上他们,终于在大上坡的时候忍不住站起来猛骑,怒吼道:“你们强迫一个老年人跟你们骑行太无耻了!”
白疏言在坡顶停下来,居高临下地冲周末说:“我们这是在挽救你走向坟墓的灵魂!”
他们就这样一路骑,一路大笑。打闹着骑到了湖边。湖不算大,但很安静。白疏言甚是喜欢这样的地方。她把车子停在远处,只身一人跑向湖边,偶尔有一丝微风掠过她的脸,撩起她的长发。苏泽、倪晨、周末跟着跑过来,四个人并肩站在湖边眺望。
“你们,以后想做什么啊?”白疏言问。
树上的鸟欢脱地迎接着新一天的到来,像他们一样快乐。
“这个问题,你大学的时候问过很多次了。”倪晨回答。
风吹过湖面,水纹缓缓向他们推近。
“我以后只想自由自在的,”苏泽认真地回答,“现在这种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所以宁可不要。”
“我想办个摄影展,挣不挣钱无所谓。就是想对得起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周末说。
阳光俯瞰着整个大地,将微弱的光散步在每一个渺小的他们身上,企图让这微弱的光成为他们内心强大的力量。
白疏言偏过头,看着倪晨,问:“那你呢?你大学的时候只是说你想进电视台。现在电视台进了,那以后呢?”
“我想结婚!”倪晨说得铿锵有力,语气中夹杂着一些期待和兴奋。
“果然双鱼座就是爱幻想啊!”苏泽朝着湖水感慨。
白疏言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她看到周末很认真地在看着憧憬未来的倪晨,欲言又止。白疏言顺水推船,说:“这不是幻想,我们小妮儿只是许下这个心愿。很快就能实现的,对吧,周末?”
周末回过神来,看着白疏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白疏言知道周末的心思,也知道倪晨的心思,只是这些心思都输给了两个字——熟悉。因为太过熟悉,所以有一句话总是哽在喉咙说不出口;因为太过熟悉,所以我只能默默看着你许愿;因为太过熟悉,所以秘密即使不是秘密,我们也要替彼此保守秘密。
周末和倪晨如此,白疏言和苏泽未尝不是?
回别墅的路上,周末和倪晨领先,白疏言本想骑上“战车”赶上去,可是苏泽在身后说:“人活着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当电灯泡。”
白疏言从车上下来,把车停好,转过身,很无奈地看着苏泽,阳光刺眼得让她有些摸不清方向,眯着眼睛就对苏泽骂骂咧咧。渐渐的,阳光被挡住,苏泽站到白疏言跟前,低头看着她,他们靠得真近,吓得白疏言脚下一跌。
苏泽一把揽住她的腰,她稍稍可以站得住了,苏泽脸越凑越近。白疏言心里的鼓又开始快节奏地敲击起来,极紧张的情况下她脚下又一跌,直接躺倒在地上,苏泽借惯性爬倒在她身上。白疏言心里简直像吃了屎一样,她甚至不太敢直视苏泽,万一自己忍不住怎么办?然后很害羞地用双手遮住了脸,苏泽愣了一下,无奈之下探下身子,两片唇贴在白疏言的手背上。
白疏言惊惶无措,反手推着苏泽的脸站了起来,甩了甩手,瞥了一眼苏泽,心里想:妈的,荒郊野岭的,这小子想干什么?心里想着推着车就朝前走,苏泽骑上车,路过她的时候没有停留,也没有看她一眼。白疏言急了,骑上车立马追上他,并行的时候伸出手狠狠地拍了苏泽的头,然后哈哈大笑着跑了。
远在前方的倪晨和周末经过商量决定在路旁等一下苏泽和白疏言。倪晨站在路边,看着不远处的山一座挨一座地矗立在一起。倪晨问:“周末,你觉不觉得这些山很像我们四个?”
周末环视四周,说:“你又要作诗了吗?”
倪晨不理睬。说:“我很庆幸这些年有你们。哪怕有一天我不在你们身边了,你们也一定要记得,我是爱你们的。”
周末看着倪晨,金黄色的阳光投射在她头顶,头发时不时飘动,从侧面看,倪晨就像是个仙女一样,从正面看,那就更像了。
她真好看。
周末小声嘟囔:“你要是把‘们’去掉我会更开心的。”
倪晨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问:“嗯?”
“没事儿!傻孩子,你怎么可能会离开我们呢,”周末摸摸倪晨的头,“就算真有那一天,哥也会阻止的。”
倪晨冲着周末欣慰地笑,周末揉揉她的头发,眼神里尽是爱意。
追上来的苏泽和白疏言停在远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苏泽灵机一动,拿起相机,“咔嚓”一声记录了这感人的画面。
十几年后,周末在书桌前看到这张照片,哭得像个孩子……
美好的旅行就这么结束了,按照原来的路线,苏泽开车载着三个人回家去,迷路也是一成不变的。这辆车子硬是在别墅附近转了三圈才开出去。白疏言坐在副驾驶,很不耐心地说:“你的驾照能考下来真是驾校的大bug!”
回去的路上和去时的路上完全不同的就是另外三人的画风。本来沉睡的灵魂好像因一场旅行被唤醒,白疏言钻出天窗,逆着风大声地歌唱,倪晨和周末在车内看着她半拉身子,忍不住地咯咯笑,苏泽看看后视镜,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广播里放着广场舞热曲,苏泽一度想关掉,可白疏言死活不肯,苏泽也顺从她,因为想要看她高高兴兴的样子,哪怕再疯一点都没关系。
回到了那个人潮涌动的市区,四个人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每天窝在家里看电视、打游戏。关于买菜这种事,从早晨白疏言使唤苏泽,到中午苏泽使唤周末,再到下午周末使唤苏泽,最后白疏言生气了,收拾好行头,踩了一脚苏泽出了门。
白疏言在菜市场讨价还价,她现在也可以算是半个专家了。西红柿都要至少对比三家才决定买还是不买,葱还是要到老地方那里买,那里的老板实在,而且跟疏言混了个脸熟,说不定还会便宜几毛钱。
勤俭持家,是她辛辛苦苦学会的技能。
得意地提着满满一袋子的菜回家,转角处突然又碰见了那个男人——下巴上有胡茬,脸上有刀疤。白疏言下意识地躲在一堵墙后面,她壮起胆子露出一只眼睛看向那里,这伤疤男像是个特务一样在和谁接头,对方戴着鸭舌帽,口罩遮住了半张脸,穿着一身休闲装,个头不小,虽然看不到脸,但感觉这个人是个有钱人,同时也是个有文化有素养的人。
伤疤男左右环视了一眼,白疏言立马躲回去,慌慌张张地跑回家去了……
夜色渐浓,四个人又围坐在一起看节目,一边看一边聊天。
“哎对了,你们台长是谁啊?怎么我从来没见过?”白疏言横躺在沙发上,嘴里叼着半袋酸奶。
“别说是你了,就连我,也没见过。”倪晨说。
“我们台的台长名存实亡,实际上是简言之在控制整个大局。没看蓝莓姐有时候都会受气么?”苏泽说。
“你们没见过台长?”周末作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另外三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周末接着说:“我见过啊!不过话说台长也真是挺怪的,上次我只是去了趟财务部,路过台长办公室,刚好看到他出去,不过我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台长,因为我当时还向他问了个好,可他完全没理我啊!”
“这不重要,台长长成什么样子?”倪晨探着脑袋,很好奇的问。
“挺奇怪的。我只记得他脸上有一道特别长的疤。是不是以前做过什么手术毁了容啊?”
“脸上吗?”白疏言问。
“是啊,我当时仔仔细细看了他一眼。可把我给吓坏了。”周末答。
白疏言和苏泽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瞬间感觉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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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近太忙啦!此刻正在熬夜赶稿子,望大家理解。感谢支持!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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