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轻轻带上门，聂九走向吧台。接过酒保递来的酒杯，喝到嘴里毫不意外的，又是白水。

“还是你了解我，奥斯卡。”聂九顿了顿，向吧台里忙活的奥斯卡一举杯，这才饮下杯中的液体。

“你有方向了？我可从没见过你调制素体。”奥斯卡放下手里的活，扶了扶夸张的眼镜，径自说道，“你也知道吧，30多种神秘系界图，却没有一个标注了对应的灵能，更何况最为神秘的‘裹尸布’，你想用胭脂画中国水墨画吗？”

“我已经有点头绪了。”聂九皱了皱眉，“不过这还只是个线头罢了。”“别总纠结这个，你也知道，研究这玩意的不是心理学家就是疯子。”奥斯卡不紧不慢的拿起一个高脚杯擦拭着说。

“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他叹了口气。又给递给聂九一杯水，直视着他的眼睛。

“那么久以来，我唯一一次如此恨自己不是界者。”聂九将水一饮而尽，好像发泄似得把杯子重重顿在桌上。

奥斯卡嘴唇微启，好似要说些什么，半晌，又默默擦他的酒杯。两人就这样一个喝水一个擦杯子，小酒馆里只听见杯子碰撞桌面，与绸布滑过杯壁的声音。

良久，聂九睁开眼，“有客到。”

奥斯卡叹了口气，小心地活动着脊柱关节，不时传来炒豆子的声音。“唉，我还以为我能坐在这安心倒一辈子酒，为什么要找上门来呢？打架啊，这是我十八岁前喜欢的玩意。”

酒馆门外，四个衣着古怪的人默默立在那里，好似在等待什么。不一会，奥斯卡推开门，一个深鞠躬，“各位的光临使小店熠熠生辉，不知清晨来访，有何贵干？”

“你是谁？”光明武皇皱了皱眉，眼前瘦弱的男子给他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要知道，在四位王的威压下说笑，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是这里的老板，想来点什么呢，白兰地，还是威士忌？”奥斯卡不紧不慢的说，不多时，聂九已走出了酒馆，肩上坐着睡眼惺忪的少女，正是小雨。

看到小雨，光明武皇眼神一变，淡淡说道，“你的这位朋友，偷了我们的东西，我们只是来讨回来罢了。”“雷，你这老混蛋，出门又没刷牙吧。”聂九慵懒的打断他的话，不顾光明武皇额头上暴起的青筋，斜倚在门上。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交出来了？”一直闭目养神的刀匠剑眉一挑，空气中的余音还未散去，人已经出现在聂九面前，特殊的姿态使他避免了加速时的音爆，撩天式！

角度完美，力道完美，刀锋在手腕的作用下高频震动，这赋予了这一刀破甲的特性。

羚羊挂角的一刀，停在了奥斯卡的手掌前，比起刀匠鬼魅般的速度，他仿佛就凭空出现在那，而那近似完美的一刀，就被这样暴力的破解了。

刀匠此时的感觉十分痛苦，就好像全力一拳打在了石头上，高频震动的刀刃无物不破。可现在，剧烈的反震重创了他的手腕，浪人服饰的袖口，可见点点殷红。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奥斯卡。”

奥斯卡将鼻梁上的眼镜一扔，血红的双瞳映着刀匠惊恐的脸，“也有人，叫我魔王。”

雷现在知道那熟悉的感觉是哪里来的了，他来不及说话，看着暴起的奥斯卡，明白此时，他们要做的就是在这个瘦弱的酒保手下，活过五秒。。

当然，现在已经不是瘦弱的酒保了。

奥斯卡的衣服早已炸碎，血红的肌腱扭曲突出，锋利的骨刺点缀着各个关节。猩红的界纹沿着皮肤延伸，形体并不强壮而是分外的匀称。每一处的比例臻至完美，血瞳中只是平淡。

魔神躯壳，聂九闭上眼睛。他仍记得清清楚楚，强化系第一界，传说中的界。注重意志的强化系一直被认为是劣质品，他们是基数最大的界者，因为入门的门槛更低。话句话说，你只需要更锋利的笔尖，而无需大量的墨水。

同样的，他们界的能力也差强人意——强化自己的身体。强者强化几项，而弱者，甚至不如训练多年的普通人。

但并不是说强化系弱小，在所有的界中，排名第二就是强化系的界，除了神秘系不可撼动，能力系的“漩涡使者”只能排在第三位。第二位的，就是魔神躯壳。

越是强大的界，能力越简单，魔神躯壳会极限强化界者身体所有的部分，极致的魔神躯壳甚至能创造出——“完美生物”。或者说，神。

5秒

光明武皇一声暴吼，干瘪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变得强壮，双系界：圣堂武装。强化系强化肌肉、分泌、骨骼。而神秘系的部分，赋予了他一套圣甲，和一把圣剑。几乎是最后一刻，他抬起手中金液流转的大剑，挡住了奥斯卡的膝撞。巨大的力量将他逼退，嵌入废墟之中，扬起漫天沙尘。

4秒

刀匠的面前已是插满长刀，他的域里刀气纵横，每一丝刀气都好像他的触须，他完美的掌控着这片天地。而奥斯卡，就那么简单粗暴的破入，他走的很慢，比起这些刀气，真的很慢。但走的很坚定，他走到刀匠的面前，包裹着钻石外骨骼的手掌，轻描淡写的捏碎了一位王的头颅。

3秒

无尽的幻象在眼前闪动，奥斯卡不耐烦的摇摇头，狐的界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忽的，他便出现在狐的身后，一个旋身，将她的上半身踢飞出去，怜香惜玉并不适用于强者的世界。

2秒

查尔斯作为四人中唯一的神秘系，地位仅次于双系的光明武皇，神秘系的界无法进化成纹，也无法进化成域。但是每个神秘系的界都会被赋予一个属性，而查尔斯的属性叫做琴音。神秘系的枯萎之路加上属性琴音，这便是枯萎琴师的由来。

无孔不入的琴音使奥斯卡飞速衰老，而瞬间，外表枯萎的组织脱落，里面新生的组织更强一分。奥斯卡摇摇头，刹那，查尔斯的胸口多了只手掌。

1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