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也象行驶的船只一样,有顺风顺水一泻千里获得一本万利的;也有逆风逆境寸步难行赔个精光的。但他们不管遇到什么样的结果,一本万利也好,赔个精光也罢,永远象在牌桌子上打牌一样,赢了还想赢;输了又想尽快翻本。凡是做生意的人都想赚和赢,这与在牌桌上打牌是一样的心情,谁愿永远做亏本的商人和输钱的赌徙呐!
这些摆地摊的买卖人中,也有人弃了原来的职业和买卖,另选了别的买卖和干上了别的行当。当然发了财的财大气粗占踞了大地盘,安如泰山,合家眉开眼笑;亏了老本的全家愁眉苦脸、入不敷出、数米而炊。
前者可在地盘上赢得更大的地盘,生意越做越大,甚至日进斗金,威风八面;后者只能缩在一角赚个蝇头小利,危机四伏,岌岌可危,混个半肌半饱。
这些江湖游子,在他们几十年岁月的河床里,似乎永远也找不到若于他们的码头,他们常在大风大浪里逆风而上,这就叫吃力不赚钱;赚钱不吃力。
他们累弯了腰、喘胀了肺。起早摸黑的鱼花子何正荣,每天卖的是打到少量的鱼和虾;蛇花子耿达华提着只小药箱和一笼毒蛇,豁出性命在众人面前表现用毒蛇咬伤自己,然后使用蛇药,去毒,卖一点蛇药;道士李祖仁摆着一个小小的测字地摊给人算命,兼给别人写写书信;江湖郎中崔义进给人治腰腿疼,卖伤膏药;老叫花韩友良编草鞋、搓绳子卖……这些江湖游子,不管赚得赚不到钱,始终如一。
在这些江湖游子如今的记忆里,刚来石桥镇时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和眼前。在这个偌大的地盘上,没有他们的市场和蹲身之地。跟别的买卖相比,似乎他们的行当天生矮人一截,永远也蹲不了什么大雅之堂。也就自渐形秽,他们只得缩在一旁的边边角角上,混到了一张小凳子那么丁点的地面。
他们也不想改行干别的,坚守着他们家传的老本行,他们深知在这个社会上,他们所干的职业也是必不可少的。他们也知道“命里只有八合米,走遍天下不满升。”这个道理。那个年月要想发财,没有本钱、没有背景、没有熟人和朋友,谈何容易,这不是异想天开、白日做梦吗?
好在他们是个群体, 在他们这些人中, 除了算命先生又称老道士的李祖仁, 他文皱皱的有点文人气派, 其它几人,个个身材高大, 体壮力大,看着浑身有劲,别人也不敢去惹怒他们,要真惹上了他们的其中一个, 个个挺身而出 ,为朋友两肋插刀。
一旦打伤了人, 对方抓住不放喊赔钱的时候,有蛇花子耿达华出面搞定。蛇花子甩甩蛇笼说:“要赔钱没有, 只有毒蛇一笼, 有胆量就拿去,不用退钱了……”
对方瞧这彪形大汉身板粗壮高大、铁骨铮铮, 四方的大脸盘宽额头, 粗黑的眉毛如两把刷子, 棕黑色的皮肤, 一瞧就是个有能耐之人,而且长着 一对让人望而生畏,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粗手大脚板, 走路脚下生风、咚咚有声,一踩一个脚印。他身上有股不可战胜的力量, 让人欲近不能。
瞧着他甩起蛇笼,铁笼里扭动着五颜六色,花花点点的一笼毒蛇, 昂起了蛇头, 嘴里吐着蛇信, 让人魂都吓落, 蹿得比兔子还快, 谁还讨这没趣,去问他们讨赔。
所以那些生意人也就不敢造次,万一他们横起心来一旦被他们打成了重伤、打趴下了,不但生意做不成,还得自掏治疗费和医药费,得不偿失。
他们虽说是一帮花子, 他们却都是行迹江湖的慷慨之人, 他们决不先去惹别人, 他们抱着“人不犯我、 我不犯人 ”的宗旨。别人欺压他们,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 他们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缩头乌龟和无能之辈; 他们 非得迎头痛击, 给点颜色他们瞧瞧。
因为谁都知道,他们这些江湖花子,一穷二白、一无所有,剥他们没有皮,抽他们没有筋,穷光蛋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又能耐他们如何?所以人们在背后污蔑他们是一个鼻孔出气的江湖花子。
这些“江湖花子” 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要过大富大贵、高人一头的生活, 他们要求并不高, 只是希望全家老少能吃饱穿暖, 不受欺负, 就心满意足了。
何水姑的爷爷何正荣,以及和他同来石桥镇的江湖游子,他们四处漂泊,走南闯北,爬山涉水,走了很多地方,见到了这个地方上人的生活和各种条件,相应比其它地方要好。最后他们选中了在这地方上落脚,从此收起了心、安下了神,在这里安家落户。
本来,对于行走江湖的人来说, 瞧中一个地方,选择在那安家落户是天经地义的,也是无可非议的。人活在世界上,到哪里都要吃饭干活和生活,在他们各自的老家也都一样。
这些江湖游子,他们先后在破庙里栖身时相遇、相识,然后又相扶、相帮着共度难关,彼此间都有相见恨晚的那种感觉。他们同是天涯伦落人, 几个花子便结上了患难之交。破庙离小镇大约一华里左右,恰到好处。他们几家之间的缘份从此就在这里开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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