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没个磁器呀?”

“他也不像，过来磕，不给带队队长惹事?”

“每礼拜大教室学习呀。”

“让虎皮闪。”

“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今年减刑，怎么也得搂住了。”

“减刑拿的你。”

“不是那么回事，打完了，谁也跑不掉，赌等着收拾，犯不上。”

“大成子要干的事，必干。”

“未必，毕竟是在圈儿里头，除非他不想活了，谁也不是吓大的。”

“我的意思，铲了算了。”

一监的文化课制度相当严格，必须参加各级学习，曲宝借着这个机会，对自己的文化水平进行恶补，愣是把小学二年级提高到初中，他下了功夫，其目的很简单：研究案子。

身陷在背着各种案子人之中，每天的课，他都留心地听，深琢磨，这帮子折的人，他觉得甭管做什么事，甭管大小，都有新意，都得有胆，但都不高明，人的本身素质差，与警察抗衡，需要斗法儿，找出漏洞，不疼不痒的事，干脆不做。

这一下子，弄了十几年，怎么着也得找补回来，甚至要加倍，已经掉到坑里，既要跳上来，还得做人上人。

警察，成了曲宝每时每分每秒都要研究的对象，如何对付，曲宝满脑子都在用。

秋三端着缸子直奔维修组：“亮子，喝点儿。”

“今儿谁的班?”

“小马队长，没事。”哥俩儿开喝。“哎，听说了吗?调犯去大西北。”

“新疆的队长都到北京了，这一下，是狼是狗就要真正的拉出来遛一遛，你我都跑不了，板上钉钉。”

“注销城市户口，回不来喽。”

“还管那么多，活一天是一天，哪儿的黄土不埋人呀。”

“去你大爷的，这一回老头老太太是孝敬不上了。”

“这倒是，其实是瞎掰，又不是死刑，早晚得有放出来的那一天，总不会手枪顶着不让回来，吹呢他。”

“那鬼地方，少受不了罪，天高皇帝远，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自己拿着肩膀生扛吧。”

“哥们儿，这回得抱团，不然非得让别人给煮了。”

“不好说，天南海北都往那儿发，瞧瞧咱们这帮子的德性，未必能冲上去，更何况，鬼子不坏汉奸坏。”

“不灵就狠一把，死磕。”

哥俩儿聊的正欢。没有留神在角落看杂志的曲宝，等他站起来，秋三和亮子愣了一下，曲宝：“我什么都没听见。”直接走出去。

秋三说：“我怎么看丫像幽灵似的。”

“神经病，甭说他，受刺激了。”

在北京监狱，没有人把曲宝当棵葱，更没有人把曲宝当个菜，拿他当个白人。

3

公安部、司法部接受并执行建国以来最大规模的长途押解任务。北京、天津、上海、广东、四川、山东、河南、安徽、福建等十四个省、直辖市的上万名重刑犯将被遣送新疆。

共和国的首都。

由北京市公安局、北京武警总队担负首批遣送押解任务。

指挥者和决策者精心计划，确保万无一失。押解的对象最低刑期也在10年以上，甚至无期，上至死缓，对于遣送大西北，绝大部分均抱有抵触情绪。防逃、防暴成了押解任务的重中之重。

货车专列根本行不通，犯人和押解人员均难以坚持如此长的路程。报请改用普通客车专列。改装并加固，装置特别防范。

选择上车地点，全北京条件最好的车站是北京站，但它是进出北京最大流量的车站，在全国铁路的运行中占主导地位，一旦调整，满盘全乱。

同样要考虑的是，从关押犯人集中的七处七处――北京市公安局第一看守所。。到达北京站经过的全部是繁华地段及中央党政机关所在地，如此大的动静，根本不适宜，需另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