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宛的身子被他按得紧,动不得。
她说:“你再不放手一会儿咱们该说不清了。”
“那不如将错就错。”
“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一开始在想什么吗。”
“什么。”
秦忱低下头,搭到她肩上。
很轻地咬了口她的肩。
然后,他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他说——
“我在想,其实你还是忘不了我。”
因为忘不了他,所以才会回来。
要不然就不会摘了钻戒给他看见,今天更不会踏进这里半步。
钟宛,心里还有他。
-
出去的时候钟宛也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她神情不大自然。
秦忱就走在她后头。
她说:“刚刚谁让你关门,就不怕人看见。”
秦忱道:“看见了能怎么样,男男女女单独在一个地方,能做的只有那么点事。”
钟宛看他一眼。
秦忱弯唇,示意自己不说了。
结果说完走到客厅,发现沙发上窝坐着一个人。
对方手里抱着薯片,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那个,我就是下来找点吃的,没别的意思。”
钟宛什么也没说,往楼上走。
秦忱看着她背影,笑了声。
那个朋友又忐忑地看秦忱:“我还是有点好奇,你们原来是……”
秦忱走过去,递了根烟给那男生。
“女朋友脸皮薄,这事别说出去,知道吗。”
那天聚会第二天清晨还没到钟宛就走了。
走的时候天际微微泛白,外头草地上还挂着晨露。
空气是大城市清晨惯有的清新,比大白天好些。
走之前回头看了眼后头小区。
找秦忱所在的那户。
房子太多,实在分不清。
晨风吹乱了头发,钟宛没执着,看了会就转身走了。
其实钟宛刚去北城那阵,过得也挺好的。
就算最后没考研,选择了参加工作吧,因着本来就有点存款,租了个离工作地方算近的住处。
过得还算舒心。
后来打算就在北城定下来,租房也就直接整年的租。
她所在的公司上班氛围不错,偶尔和同事出去聚餐、吃饭,时不时公司也会有团建。
在北城那样的超一线城市能有这样稳定的工作和生活,正常人都不会选择离开。
有南城律师事务所的hr邀请她,让她来做律师。
钟宛过往成绩优秀,有这个成绩,刚巧这段时间律所缺少人才,hr在大肆挖人,这才希望她能出来扩展自己的能力和业务。
并表示只要她愿意来,offer随时等她。
可即使是喜欢的工作。
钟宛犹豫过。
因为这些不足以动摇让她回来。
南城最近也成为新一线城市,比起早已发展多年人才拥挤的北城,南城其实更有发展潜力。
回到过去生活的地方,会遇到旧人,会遇到许多影响她的事。
钟宛本来是纠结的。
可是最后还是回了。
为什么?
她不知道。不知道做这个决定的最后一秒,脑海里想的是什么。
也许是那天秦晓瑜通知她结婚消息时无意说的一句话吧。
秦晓瑜问她,就不想回来看看吗,秦忱的现状,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两年了,他一直都单身。
明明工作的事都没有让她太念着,唯独这么一句,让她想了两天。
自动在脑海里。
这两年,她过得太虚无了。
看似光鲜,其实内心世界很匮乏,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觉得不解的时候,甚至去问过温郁。
这样的情况,她应该怎么做。
温郁做事理智且温缓,什么都会考虑好。
他说,就尊崇自己的内心去做喜欢的事,当初觉得或许走是好的选择,现在不过是证明,当初的选择是错的。
既然选错了,不如返回去去找原因。
找到真相,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所以,钟宛递交了辞职申请。
现在找到原因了吗?
她还是不知道。
可是她觉得,回来应该是她这几年都不会后悔的一件事。
-
秦晓瑜的婚礼是两天后。
当天钟宛和认识的一位阿姨一起去的,这位阿姨是秦家的远方亲戚,认识钟宛。
位置在酒店里,下车还有侍者来接。
本来几个人有说有笑,要进去的时候瞧见酒店门侧说话的两道身影。
秦忱在那儿,对面是一个女人。
那女人看着明艳漂亮,一身礼服极为优雅,年龄二十多的样子,很年轻。
秦忱跟对方说着话,面上是云淡风轻的笑。
两人显然聊得不错,女生时不时捂着嘴笑。
秦忱也低头看着地面,说话的样子闲散。
说起来,也就是跟平常朋友聊天的那种样子。
很正常。
秦忱很久以前也曾带着别人出过宴会,那时候漫不经心的,只说旁边是个女伴,更别说现在不过是谈笑风生。
那时候对于这种事,钟宛一点感觉也没有。
像看别人似的。
可是同样的场景,这会他不过是跟别人说了两句话。
钟宛心里不舒服。
是的,就是不舒服,心里有块位置莫名堵得慌。
她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旁边阿姨问:“诶,秦忱那是在跟谁说话呢。”
有人说:“不知道,看着眼熟,估计哪家千金吧。”
“看着跟他挺登对,唉,什么时候秦忱也带个女朋友什么的回来多好,长辈们年年都挂着这事吧。”
钟宛在旁边听着,没说话。
入场后,钟宛和认识的几个朋友说话。
秦忱看到了她,走过来:“什么时候来的,都不提前跟我说声。”
钟宛瞧见朋友们识趣地去了一边,道:“好像没有那个必要。”
“跟谁来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
秦忱默了会。
颇有深意地瞧她:“心情不好么,说话这么呛。”
钟宛视线往他后头看去。
“也许不是我呛,是别人太温柔吧,所以,也不用过来问我怎么样。”
秦忱顺着看了眼,懂了她的意思。
他勾起唇,笑:“吃醋了?”
“没有。”
秦忱哪信呢。
“刚刚跟她爸见到聊了两句生意场的事,跟着她就过来了,也就说了那么两句,你想的是什么。”
钟宛说:“什么也没想啊。”
他嗤笑:“以前那么多女的往我身上攀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在意过。”
以前是什么时候?
好几年前,那时候他们没互相厮杀就算不错。
话是这么说,不知道为什么,钟宛心里莫名舒坦了些。
刚刚堵的那些,消散了。
她面上端着,说:“我那边还有朋友,先过去。”
秦忱道:“秦晓瑜那些朋友酒量都不小,有人灌酒尽量别接,少喝点。”
钟宛淡声回句知道,也就走了。
然而结婚这种酒席,不喝酒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们坐的那一桌都是以前的同学朋友。
这件事被秦忱猜对了。
气氛上来,后头那些人就开始劝酒。
国内酒桌文化盛行,不喝酒就不能下。
钟宛其实还好,主要他们专业有个不怎么会喝酒的妹子。
那几个男人瞧着对方文弱好说话,劝了好几杯,钟宛就做主替了几杯。
几轮下来,人就醉了七八。
她有几年没喝醉过,这还是近两年头一遭。
本来在和人说话,慢慢靠到后头椅子上,像睡着。
紧接着有朋友扶她起来,钟宛不怎么看得清路,只觉得头重脚轻,起初勉强能说话,嘴里说自己还好,后来就迷糊了。
只知道扶她的朋友好像在和谁说话,然后把她扶到了车里坐着。
一到舒适的位置,钟宛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单手扶额,说自己还能行。
没人理她。
周遭很静。
好像是有人送她回去,总之她在车里待了许久,也忘了是不是有人开车。
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被带到了一处沙发上坐着休息。
酒意有点清醒了。
就是缓不过来神,索性揉着额角闭目养神。
旁边有人递过来一杯水,说:“先喝点蜂蜜水,消酒意。”
钟宛睁眼去接,说了句谢谢。
再去看,才发现是秦忱。
如果说酒意在这之前还有六分,这会见着他,直接消了一半。
她醒了。
这是秦忱的地方。
“怎么是你。”
秦忱去放蜂蜜,道:“你朋友把你交我手里的,说你醉了,叫我照顾。”
“……”
她觉得他们故意的。
“他们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
“那怎么会。”
话说着,秦忱走了过来,问:“这重要么。”
他就站在她面前,钟宛靠在沙发上,还得仰着头看他。
看秦忱的下颚,那张薄唇,还有他那双清冷漂亮的眼。
两人距离挺近。
可能是他们之间的气氛,也可能是他这会看她的眼神。
钟宛这会喝了酒,浑身骨子慵懒。
就想做点反骨的事。
“行啊,是不重要。”
她笑了:“能过来点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什么。”
“你离近点我再跟你说。”
秦忱睨了她两秒。
接着俯身,朝她贴近。
她说:“再近点。”
秦忱刚要动作。
也是这时,钟宛忽的拽过他衣服领带,将他往沙发上拉,然后顺势而上。
不过两秒的工夫,她居高临下,坐到他身上。
她的手仍拽着他领带,双眸潋滟。
秦忱任着她动作,抬眼不动声色。
便见钟宛弯着唇笑:“知道把一个醉酒的女人带回私人住宅是什么意思吗。”
“秦忱,你私心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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