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黯然低头,也知情人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曼唱情歌的小阿哥了,他肯奋发图强,这本没有什么不好,只是为了所谓的权势,叛国背亲,却实在是泯灭人性了。
小翠也不再劝,想来这些日子,她也劝过不少了。只是默默地为陈大年除去衣物,一边用目光仔细地逡巡着他随身的事物,果然见到一份黄色的卷轴斜插在陈大年的衣襟中——小翠自从做了佳敏公主的侍女后,也跟着认了几年字,看着外面的印戳,便知它是焰姑娘要的诏书了。
小翠若有所思的低头谋划,看在陈大年的眼里,却是这些天来难得的温柔,看着昔日恋人低垂着头,头顶的发丝旋着的弧度,他不禁爱欲皆来,一把握住小翠放在他腰侧的手,还未等小翠惊呼出声,陈大年已经抱起佳人,大步向帐内的床榻走去。
一直在背后观望的东方焰见此突变,虽然觉得有点好奇,却也知道不便多看,见他们在行走途中一路掉下的衣物中正好夹杂着那卷诏书,东方焰当即决定亲自盗取——此时,帐内的蜡烛已经被陈大年鼓着腮帮吹灭了,月光还没来得洒进来,帐内一片漆黑,只传来了小翠低低地拒绝声,衣服裂开时的帛拉声,还有陈大年重重的喘息声。
东方焰有点不懂,他为什么会这样喘息?
不过时间不容多想,她在那一瞬的黑暗中快速地闪进营帐,弯腰拾起地上的诏书,再一眼看向床榻上两个翻腾纠缠的人体——若是平常人看过去,自然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团,但是东方焰异变后,便拥有了一双与常人不同的夜视眼,此时望过去,只觉得两片白花花的**极为刺眼,小翠的表情也甚为奇怪——好像被欺负了,可是微垂的眼眸里,分明又是有着欢喜的。
东方焰耸耸肩,转身离开。
到了外面,往来巡梭的士兵仍然没有察觉她的踪迹,东方焰寻了一个僻静处,将诏书展开细细地看了,又仔细地研究了它的笔触力度,想了想,她又根据方才的记忆,找到一间放有笔墨的营帐,躲过侍卫,进里面取了狼毫、印泥与朱砂,俯下身,在诏书上又添加了几笔,依旧原路返回,重新放了回去。
回去的时候,床榻处的那阵响动已经停止了,只见小翠披着单衣,正在朦胧的夜色里翻找着地上的衣物,陈大年则兀自躺在榻上,鼾声鸣动,似已睡熟。
东方焰突然进去,似乎吓了小翠一跳,正准备惊呼出声,东方焰眼疾手快,忙忙地捂住小翠的嘴,用手摇了摇手中的诏书,轻声道:“公主不需要这份诏书了,你也不要暴露自己,以后公主还有许多用得上你的地方。”
小翠点点头,东方焰这才撤开手,重新将诏书归位,临走的时候,又有点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讨厌陈大年,还是喜欢他?”
小翠怔了怔,脸上的红晕虽然被夜色掩饰得很好,却未能逃出东方焰的眼睛。
东方焰有点不解,又追问了一句,“如果他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小翠猛地抬头,牢牢地望着东方焰,“他会死吗?公主打算做什么?”
东方焰见她神情,似乎担忧的成分多一点,当即唏嘘了一句,‘没什么’,又丢下一句,“你终究还是喜欢他的吧”,也不去看小翠的表情,转身走了出去。
等离了营帐老远,东方焰想到陈大年派人将诏书送到诸侯国后引起的后果,不禁又为小翠担忧起来——如此说来,陈大年若是遇到什么不测,小翠终究还是会伤心吧。
不过,那份担忧实在太薄弱,东方焰根本没有细想,只是念头一闪,便将它丢在九霄云外了。
世上之人何止万千,无非是人人为己吧。若是一味得为别人着想,哪里能顾得上,只是,不知道身为此事的当事人——北言冰现在到底如何?
正想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恍惚飘渺的琴音,她此时的听力敏锐异常,能听到数里之外的风吹草动,也因此,这琴声在东方焰耳中,便显得无比清晰。亦悦耳。好像有一股勾魂摄魄的力量,让东方焰有种莫名的共鸣。
她回过头,决定依据自己的直觉,敏捷地向琴音之处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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