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澍强忍心中悲痛,慢慢道:“我段家带你不薄,你当年盗取了施家的《血刀》秘笈,逃到我家来避难,是我收留了你。这些年来我一直当你是心腹,金银兵器不知给了你多少,就算你毫无感激之情,难道就没有一点良知吗?”
慕容焘道:“不错,你的确给了我不少好处,但我喜欢的是武功秘笈,金银兵器什么的,我们慕容家虽不敢称富,却也有一点。我当年冒着生命危险盗取了施家的《血刀》秘笈,想要跟你换取段家的武功,你为什么不肯?难道我用命换来的东西就一文不值吗?你随便说句段家的武功自成体系,练过别的武功就不能再练,这么一句话,就想打发我,你当我是小孩子吗?”
段澍道:“这是实话,我段家的武功却是自成体系,不能和别的内功一起练的,就算段家内部的内功,也不能随便同时修习。段家武功有阴柔、刚阳两类,在我们段家,一百年来只有先祖讳宏一个人练成,如果你没听说过,还算什么武林中人。”段澍同慕容焘讲话,并非要向他求饶,他也并不相信慕容焘能立地成佛,他要拖延,希望能得到休息,并从丧子之痛中摆脱出来。
慕容焘岂有不知,但段澍讲的事情他很感兴趣,阴恻恻的道:“段宏,我听过,据说数十年前天下无敌,你们段家的名头就是他创下的。你们三位虽然也不错,但未必就强到哪儿去。你说你家没有办法可以两者兼得吗?”
段澍道:“方法是有的,但我没必要告诉你。”
慕容焘道:“我抓你们几个小辈回去,好好招待,量他们不敢不说。”
段澍道:“你好卑鄙!算了还是我告诉你好了,他们应该是不知道的。说不周全,反给你以为他们不肯说,白白吃苦。”说罢,大翻书箱,说了许多难以听懂的怪话。
慕容焘听了半晌,一句也听不懂,忽然想到段澍是在拖延时间,恢复内力,插口道:“段三爷,你不要拖时间,你再不出手,我就要先出手了。”慕容焘并不是良心发现而让段澍出手,而是他以阵法围住段澍,如果先出手,阵法中可能露出破绽,不如让段澍先出手的好。
段澍岂能不知,他淡淡道:“你连背主求荣这样的事都做得出,何不坏事做尽,干脆先下手为强?”
说到这,慕容焘已不能再不出手,他狠狠道:“好!你既然不敢出手,就休怪我不客气了!”他估计到除自己以外,其他人不一定接得住段澍一招,于是他抢先出手,展开慕容家的家传绝学,一击而退,生怕段澍追击,自己难以应付。段澍出手反击,慕容焘飞速后退,慕容氏的其他几个人急忙出手牵制,以防段澍击倒慕容焘。其实段澍武功就算强些,也未必能在数招内击倒慕容焘,但慕容焘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所不敢正面硬接。
慕容焘不慌不忙,指挥五行阵施展起来,围住段澍,慕容氏阵法何等精妙,当日连梅若雪这样的高手也几乎不敌,何况段澍?但此时参与布阵的人武功也不如当日的五个人,而且五人武功参差不齐,慕容镛出手较其他人稍慢,阵法中便略有破绽,而且也让段澍看出他是阵法中的薄弱之处,于是除了死死防守之外,若是出手,必然是针对慕容镛。但随着阵法推动,段澍渐渐给围在阵中,再也突不出来,那阵法先前出现的破绽也渐渐补上了。幸好由于慕容镛出手较慢,为了阵法的协调,其他五个人也不得不减慢招式,所以段澍能够保持一时不败。
段澍给围在阵中,四面突围不出,心中何等焦躁,他虽知道慕容镛是阵法的弱点,但这阵法非常精妙,由于其他人的牵制,段澍还是一时无法击倒慕容镛。慕容家五行阵是按木、火、土、金、水五行相生相克运行,攻此则彼救,攻彼则此救。段澍即使故意露出破绽诱敌,对方也不轻易进攻。但稍有疏忽,对方即有两人出招进攻,令段澍险象环生。慕容家五人并不急于求胜,每次进攻至多是两个人,另外三人还是以防守为主,并不参与进攻,同时协同进攻的两人防守,守住进攻的两人的破绽。如果段澍攻得太凶,则对方严密防守,而且五人联防,即使进攻也是一攻而退,牵制为主。
段家阵法以内力攻击为主,若说招式和阵法运行的精妙之处,只怕比不上慕容家的阵法。段澍自幼苦练内功,于阵法招式并不擅长,这时只有加强进攻,以攻为守,以内力压制对方。他把太阳真气发挥到极致,时而使出少阳神掌,时而阳明神指。内劲到处,飞沙走石,旁边树叶纷纷而落。慕容家诸人看得叹为观止,不敢轻进,攻防之间更加保守,令段澍更是无机可乘。
此时在旁边看来,段澍似乎大占上风,但仔细推敲,段澍进攻毫无成效,慕容家已是立于不败之地。只要慕容家诸人苦苦支撑,段澍如此打法是难以持久的,俗话说“暴雨不终夕”,段澍这样暴风骤雨般的狂攻又能坚持多久?但慕容家的五个人也不轻松,特别是内功稍弱的一两个人感到劲风扑面,直压心口,也十分费力,连呼吸也为之一窒。但毕竟是以五敌一,旁人可以协防,所以段澍的内力始终伤不了人。慕容家的阵法,此时已处于“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的有利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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