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今儿您有什么事需要奴婢做的吗?”楚笑寒第四次问良妃。
良妃拿了块帕子轻轻掩口而笑:“兰欣,我这儿没啥事。你大可以歇着去。”唉,美人就是美人,笑一下都那么婉约雅致的。
映绿白了楚笑寒一眼,说道:“昨儿个八爷在她屋子里呆了大半日,想是乐坏脑子了吧?猴急急地巴着主子讨好,是不是想让主子把你给了八爷?”
?。映绿,你的脑子怎么长的?竟能猜成这样?
“天地良心,奴婢从头顶门到脚后跟都没动过一丝丝要跟八爷的念头。”楚笑寒赶紧澄清,免得这位主子动了那份心思,到时候变了既成事实那就只怕投河上吊寻死觅活的都改不了啦。
良妃微微蹙眉,却是带着打趣的口吻说道:“哦,原来我的儿子这样不上兰欣的眼。我原以为他还是颇受女孩儿欢迎的呢。”
“呃,八爷虽然……,确实是很多女子的深闺梦里人。”楚笑寒吞了一口口水,把“无定河边骨”咽了下去,不过这是大实话,三百年后他连骨头渣都没了,“但是奴婢瞧见他就害怕,还有八福晋,奴婢更加不敢靠近了。为了自个儿能太太平平过下半辈子,奴婢还是去做姑子,远比进了八爷府上来得强。”
映绿噗嗤笑了出来,说道:“八福晋确实厉害,原先奴婢记得八爷府上有不少没什么名份的侍妾,总有二三十个吧?而今听说却是一个都没见着了,只得主子上次给了爷的那庶福晋王佳氏,还被福晋治得死死的,这几个月根本近不了八爷的身。”
楚笑寒咋舌,噶强悍的哇。二三十个小老婆,胤?,你好强啊。不过郭络罗氏倒是更加厉害,看着好似胤?也都随了她的性子由她乱来,可见对她也算不错了?!
良妃微微咳了一声,说道:“那孩子也真……率性。”倒是没有不悦。可见天下女子心中想法原都是一般样的,什么替夫纳妾贤良淑德、娥皇女英共效于飞之类的不过是限于男人定制的礼法规范勉强自己做的,要么就是完全不喜身边人,那便随了他又如何。倘使真心喜欢一个男子,那便同男人对着喜欢的女子一般,断不容他人染指。卧榻之旁又岂容他人酣睡?
换了在二十一世纪啊,八福晋郭络罗氏的做法也是正常得很。楚笑寒还是很欣赏的,倘若是自己肯定也会清扫喜欢男人身边的花花草草的。
早已日上三竿,估摸已到巳时。到底去是不去?楚笑寒犹豫起来。有点点不想去,有点点不敢不去。要是良妃有事情给自己做那该多好,可以跑去见一下,然后说还有事情,便能开溜了不是?
“瞧你这丫头神色不定了整个食时了,”良妃柔声说着,“可是有挂心的事儿?你便去办吧,我这里暂是不需你的伺候了。”
楚笑寒愣愣地思索着良妃这话里话外背后隐含的意思,只是不管怎样考虑,总是觉得养心殿是非去不可,因为那个邀约的人不是别个。即便良妃现在挖个坑,自己也得跳下去。
从钟粹宫向西走到御花园,再从西六宫的长街永巷朝着养心殿方向慢吞吞地走去。
其实,八福晋真好。良妃一定也这样想吧?无论她喜欢的人是康熙还是胤?,她必然也会觉得郭络罗氏真好。可以那样率性地说,我喜欢,我不喜欢……我要八爷,我不要八爷身边有女人……但是,周围的其他女人都做不到这点。就算是那位名动清史的孝庄太后,她都不行,即便她权倾天下。她不能让皇太极不爱她姐姐海兰珠,她亦不能让多尔衮不要妾侍遍地……(先不管她跟多尔衮的绯闻是不是真的,?,但是多尔衮好色是闻名遐迩的……)
不知何时已经抵达了养心殿的东暖阁,路走得多了,便不会迷了眼,即使不睁眼看,都可以顺顺当当地走到这殿阁的木窗棱台下。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只有在这里,才会有这种感觉。楚笑寒吁了一口气,轻轻地向下滑坐落地上绣着金龙纹饰和宝相花的锦纹地毯上,斜斜靠在红漆描金木板大案架上,拿手支了腮帮子,咬着嘴唇梳理自己的思路脉络。
“总是没个正经坐相,好好的床榻椅子都在一边,就喜欢坐在地上?”胤?的声音清清淡淡地从背后响起。
“奴婢恭请四贝勒万安。”楚笑寒听了声响,一骨碌爬起跪在地上叩首。
“这么点年纪的人气性这样大。还在生气?”他蹲了下来,用食指腹部轻点楚笑寒的额头,“可没人像你一般一直给我甩脸子。便是皇阿玛和我额娘都不会这样待我。”
楚笑寒不吭声。自己不过规规矩矩照了则例办事,怎么变了给他甩脸子看?除非他自己也晓得自己不对,不然心虚什么?
“怎么不说话?”胤?问道,“再不说话我可走了。”
?,是您老人家约我来的好不好?怎么搞得来好像是自己死扒着他来看自己一样,你要走便快走吧。楚笑寒郁闷地想着,便复又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说:“奴婢恭送四贝勒。”
“……。”眼前的人半天没有说话,只是脚步半点儿也纹丝不动。过了足有一刻钟,竟然轻飘飘地说:“起吧。”
说走你又不走!?!楚笑寒郁郁地爬起来,乖乖地垂首站在一边。
眼帘里瞧见这人穿了一套月蓝色常服,外头套了个元青色的对襟琵琶褂衫,边缘是十八镶十八滚的金色繁复锦绣,箭袖洒金绣了翠蓝的缎边。今儿这样空?居然没去他老爸那儿报到?所以没穿朝服?汗。
只见他在那昨日的夔龙雕纹长榻上款款坐下,竟是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身侧空位处:“坐。”
……?。“奴婢不敢。”楚笑寒额头涔涔渗出汗来。
胤?也不说话,只伸手扯住了楚笑寒的左手拉了一把,极轻松便把楚笑寒拉坐在自己怀里。
楚笑寒只觉得一跌坐入他怀里,鼻间立刻满布了淡淡排草蔷薇的清香气息,不自觉便想起昨日之事,登时十分尴尬:“四……四爷,奴婢,奴婢还是坐那边吧。”说着便要挣开往他身侧爬坐过去。
“这会子想起来服软了?还是唤我四爷听着顺耳多了。”胤?牢牢握住了她的左臂,却是颇带点调笑的语气说着话。楚笑寒挣了几挣没有挣开,便只好听话顺服地继续坐在他怀里不动。
“你在良妃那边可惯?”他淡淡地似乎不经意地问出一句来。“我虽想你在热河狮子沟会得安适宁静一些,但是终是觉着回来宫里,能时常瞧见倒也不错。况且便是有些险恶危机,总有其他可安排的,还是不必过于惊慌。所以按兵不动,可好你就立时恼了。”
莫不是,他在解释?楚笑寒略略结舌,只是自狮子沟的离宫得了回宫命途的消息后,可再也没瞧见他过,他又如何得知自己恼了。
“啊,不对,你是早就恼我了。那事不过火上加油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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