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青涩年华自力更生（二）

城里姨妈有四个小孩，两男两女，两女是双胞胎，和杨润东现在一个班，姐姐叫张红，妹妹叫张娟；前世在上高中时，就在一个学校，基本都不说话，也不打召呼，害羞啊。后来，临毕业时，杨润东麻着胆子写了一封幼稚的‘情书’给张娟，其实，这个姨妈是外婆领养的，没有血缘关系；结果，不但渺无音讯，还从此造成两家老死不相往来。不仅因为这封无果的情书，还因后来，杨润东名落孙山后，在私立学校补习时，借住在她家（每周自带10斤大米），姨妈家也不宽裕，六口人挤在一大一小的房间里，两个表妹更是缩挤在自盖的楼梯间，大人进去连腰都无法直起来，杨润东一去，就睡在客厅长方形的储物柜上。所以，姨父经常为此叹气，但又不便明明白白的拒绝（盖因特殊时期时，被武斗分子打的无处藏身，是杨润东家收留了他，让他在杨润东家躲了几个月，杨润东家对他吃住全管。），他虽经常吊着脸，但也只能很无奈；更羞于启口的是，张红经常在杨润东面前冷嘲热讽，最常常挂在口头的是一首无法考究的歌，“天上的****，地上的癞蛤蟆，也都不比你要差……”，旋律很美，乡里娃没见过世面，当时不理解，还认为城里人唱歌好听，以后回想起来，真是羞煞我也……，这事的阴影造成杨润东一生对感情不认真，对亲情很淡漠、对周围的人很冷漠，为人处事基本上不得法，大家对他这方面的评价很差。呜呼，城乡差别害死人啊。

听妈妈让他去给姨妈家送肉，杨润东的脸就像五彩蛤蟆一样精彩，更可气的是大哥还拿他和张娟取笑，开玩笑，看着大哥那笑迷迷的脸，真想上去打他个满脸开花，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当然，只能想想而已，前世前事，不再返矣。杨润东回身拿上一腿肉，起身跑步进城，不要想歪，只是跑步习惯了，可不是急不可耐。

来到姨妈家，相互问候后，姨妈拿出10元钱给杨润东，杨润东很诚挚地对姨妈说：姨妈，我们是亲戚，理应互通有无，相互帮助，相互关照，钱是好东西，但它太俗，会沾污亲情的。说完转身就走，姨妈听完愣住了，姨父拦住他，说带两包点心回去吧，明天去外婆家不，要去的话带上她们姐妹，我和你姨妈没时间去，过完年初二，我们在一起去。杨润东只好微笑着答应，提上点心回家。

第二天，张红、张娟两姐妹一大早就到了，正与大哥聊天，直到大哥答应给她们一人一只皮背包，并说好形状和大小，才罢休。小样，跟本少爷无话可说，原来是……，正心里滴滴沽沽着，张红叫道：亲情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起程啊？杨润东张开口却无声的转身去准备，将两块肉装在两个小黄包内，一边背一个就要开路。妈妈和那俩一个劲的要他换衣服，大哥也叫着让杨润东穿上他们带回来的那套淘换回来的‘新军装’，那上军人是最可爱的人，普通百姓都喜欢穿淘汰的、改装的假军装，还要叫他穿上新买的双喜牌弹力球鞋。杨润东叫苦道，那是俺明年上高中领奖的着装，呵呵，全县中考状元，该得个什么奖呢？一屋子人看他像看SB一样，父亲却对他说，考什么高中，你不是已经上高中了吗？还要重新考？杨润东一听，坏了，留级没报告，这时两个表妹，你一句她一句，把事情说了个大概，就是没说明白为什么要留级，没办法，杨润东只好反问，父亲，您说，初中老师能教育出大学生吗？父亲一时无语，大哥也帮着分析几句，好像觉得，小东同志的想法是可取的，但方法是不正确的。最后还是父亲大方的说，明年到时候再给你买新的，但一定要上台领奖，否则，赏你两个‘脑壳子’，一边说一边用手曲着食指比划着。

杨润东一听，得，事情圆满了，不用再担心雷霆怒火了。妈妈这时说话了，你们今年多给东东买双鞋，他天天走路读书，这学期，他穿烂了5双鞋，哎，世上还是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杨润东满腔深情的唱起‘世上只有妈妈好’这首歌，一是深切怀念前世幸苦操劳的妈妈，最后活活因病吃不下饮食而饿死；二是有感而发。一首歌唱得杨润东顺手抱着小妹两人泪流满面……

外婆家距离杨润东家，20多里山路，三人在歌声漂移中离开家，奔向黄田埔区凌角塘（今天的新田县），走了一个多小时后，前面已经能隐约看到堂舅的新屋影子了，可俗话说：‘看到屋，走到哭’，这是走山路的先辈总结出来的。

这时，正好走到一个小村镇，他们三人商量着休息一下，刚坐下不久，过来两个脚蹬尖尖的皮鞋，腿穿劳动布做的喇叭裤，身穿花格翻领衬衣，头顶一蓬五颜六色长卷发，身裹一件不知什么材料做的马夹，手指夹着无嘴香烟，18，9岁的样子，一路吹着口哨，歪歪扭扭，踢踢踏踏，站在两个表妹跟前，歪眉斜眼的，两个表妹虽然家境一般，也没有长开，但在乡下人眼里跟仙女差不多。一见情况不对，杨润东赶紧站起来，拦在表妹身前，喝问：你们想干什么？

其中一个小混混一看有人阻拦其行好事，上前一把想推开杨润东，可半天，没推动，一急脚就踢上来，杨润东练功8个多月，空有一付结实的身板和满身的力气，却不怎么会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的劲，见对方踢过来，他也一脚踹过去，没想意外出现了，小混混被他一脚踹出去好几米，吓得另一个小混混一阵惊颤，赶紧退后几步，杨润东也乘机拉起表妹走开，刚准备离开走人，退后的小混混不知从那里拿来一根木棒，照着杨润东头上就砸过来，杨润东回身急忙间举起左手一档，小孩手臂粗的木棒，喀嚓一声就断了，这下杨润东不怕了，前世因为个矮，根本不敢和人发生口角，更不敢和人打架，唯一打过的人就是自己的儿子和老婆，汉颜。杨润东上去照着混混胸部闭着眼睛一拳打过去，正准备打第二拳，没想到混混已经退出几米倒地了，两个表妹上来拉着他就跑，杨润东想也没想随着就跑，直到跑出村镇后，才气喘咻咻的停下来，慢慢朝前走。

杨润东，看不出来，你打架还挺历害吗？张红一脸兴奋地说道。杨润东忙说不会打架，这是第一次。那你学过武术吗？练过功夫吗？张娟也加入了，三个人一路说，一路走，很快就到了外婆和堂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