帏和尧均是一愣。
“什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突然发表意见的赋的意思。
“这两个和我们最近的人都在韩正的身边啊!不用说小海,连张琳是我们的老同学这点,他也肯定已经知道了。换句话说,韩正很清楚,在他手中掌握着这个城市里对我们最重要的两个人!那么,他若真对我们起了杀意,小海和张琳也随时都会有危险!”显然,赋早便与尧的想法一致,并一直在考虑这方面的问题。
“天啊!”尧大吃一惊,“这,怎么办啊?不能让他们出事!我们得赶快回警局!”
“不!不能回去!”帏坚决的否定了这个方法,“回去就等于自投罗网,我们连自身都难保了!”
“可是…”
“我们回去也没用!你想怎么做?告诉他们局长要杀他们?还是硬把他们拉走?不可能的。而且,韩正真要杀他们的话,一定会借洪莽之手。所以,只要他们还在警局就不会有事。除非已经落到洪莽的手里,那…。不过你放心,他们暂时不会有危险的,还没到那种程度,起码在韩正犯罪的事败落前没事。另外,小海和张琳对他这个局长的意义,也是非同一般的。还记得在警局里听过的一件事吗?韩正唯一的儿子在几年前便因故去世了,小海则正是那个时候刚刚退伍被分进了警局。整个局里属他最小,又很勤奋,十分招人喜欢,韩正便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这份感情不会是假的,所以他不可能忍心去伤害小海的。只要小海不去捅洪莽这个马蜂窝。”说到这儿,帏叹了声气。
“但愿他不会去调查洪莽…。至于张琳,她代表的可是新加坡政府。这次来中国是寻求协助一起捉拿那个国际案犯孙智明的,现在韩正和他之间等于是两国在合作,意义是非常之重大的。在这期间张琳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是国际问题!韩正还有一点理智的话,就绝不敢碰张琳的。他担不起这个责任。何况,如果真在他的协助下抓住了孙智明,这个功劳可是不可限量的,他在警察这份事业上飞黄腾达便指日可待了。孰重孰轻,是个正常人就分得出来。因此,张琳比任何人都要安全,不用为她担心的。”
赋稍微松了口气。
“可小海呢?他会自己去调查洪莽的可能性,很大的吧?”
帏点头承认了这点。
“是。现在怕的是,小海这一瞒着所有人的举动,一旦被韩正发觉,万一使他误认为小海也威胁到了他!那就麻烦了。希望张琳能及时阻止他吧。”
“要是她没收到我们的邮件呢?”
“…明天,如果明天还没有消息的话,我们就采取行动!”
赋不再说什么,也只能这么办了。
“我知道了!”尧又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另两人马上疑惑的看向他,自然不知这没头没脑的话指的是什么。
“是孙智明!韩正的目的一定是孙智明!警察本就是个与黑势力打交道的行业,韩正肯定早就利用这个便利的身份涉足了黑社会,那么关于那九套器官的事他应该是知道的。十二亿美圆啊!谁会不动心才怪!而巧合的是,孙智明竟跑来了这里,同时洪莽又栽到了他的手中。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呀,他当然不会放过!所以,他就以手中的证据作为交换条件,让洪莽去抓孙智明,只要他分得一部分巨款,便交出证据,永远不再追查洪莽。我想,这就是他们交易的内容。韩正可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让洪莽在暗中动手,他又协助张琳在明处调查,这样一来成功率就大得多了!一旦要是抓住了孙智明,不仅于私能获得数亿的横财;于公,更立了件国际功劳。一举两得啊!还都是巨大的利益!…多好的打算啊。”
帏、赋均是恍然的点点头。
“有道理。原来是这么回事,又是为了孙智明…”
不知为什么,从刚刚起的这段时间,尧的脑筋似乎异常的开通,总能想出一些另两人所想不到的事。这也让另两人多少有些吃惊,毕竟尧的强项并不在这方面。
“对了,”尧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到孙智明,帏,我们那件案子的凶手应该能确定是谁了吧?按陈楷所说,一年前孙智明在作下那件导致器官案的十二人‘凶杀’案时,他对被害人用的手法和我们的案子中两名被害人的被害手法,可以说是一模一样。而且,洪莽与这件事毫无干系,便不可能是他的人做的。这样的话,凶手就只能是孙智明了!”
帏顿了顿。
“你这么说也没错,那件事的确极有可能是他做的。”
“是吧!你终于承认了。我早说是他了,发生的时间正好是他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作案方法又绝不是普通人做得到的。怎么样,现在证明我说对了吧?”尧颇有些得意的口气,似乎已从之前那沉重的心情中走了出来。
“只是,如果凶手真是孙智明,整件事却和洪莽一伙无关的话,这件事就让人很难理解了。不管那三天在那个公园里发生了什么,可以肯定,他是去见某个或某些人。孙智明从新加坡千里迢迢来到中国,专门去见的人,可想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可很奇怪,这段期间,除洪莽一伙,并没有再出现什么特殊的人物。在这么小的城市里想隐藏千里,对有一定来头的人来说,很难。若再想不被韩正或洪莽发觉,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孙智明,洪莽也追到了这儿来。但从所有人的表现来看,似乎并不存在这样的人!还有,第二名被害人在公园中留下的行迹表明,他在被害前看到过使他非常紧张害怕的东西,也是他不该看到的东西。被他发现的,九成的可能是死人,也就是说在那三天内曾有人被杀——准确的说是被孙智明所杀!而被杀的,多半便是三天中他在见的人。刨除他为什么杀这个人不说,从一直以来的惯例,孙智明所杀的都是相当有身份或特殊的人物,这个人也没道理会例外。唯一不同的是,他将这个的尸体藏了起来,好象不想被人发现,也许是这个人会暴露出很多关于他的东西。可不管怎样,这个人总该是个重要的人物,然而这些天来竟如此的平静,似乎这个人的失踪不关任何人的事!不可思议,真的不可思议!孙智明来这儿见的,到底是什么人?…太过神秘了。
“再有,就是那两名被害人。孙智明使的是他一贯的做法,可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没理由会不知道有像张琳这样的人在跟踪调查他,那他还这样做不是太大胆了吗?要知道,作案太过干净的手法,对熟悉他的人而言就是最明显的标志!难道真是意外所逼,迫不得已吗?不见得。即使是那样,他完全可以用其他手法来混淆视线的,但他没有,为什么?是他就是这种怪僻的性格吗?…还是有其它的原因?……实在难以理解。”
“恩,这个嘛…”这些可是尧从未想过的,“…哎呀,只要花时间进行深入调查,总会弄清楚的。其实,也不要太高估孙智明了。张琳也好,陈楷也好,都把他说得神乎其神的:几年来作过的案子没一件被破解过。可他来这儿以后,那两名被害人所遭到的,是他一贯的做法吧,还不是被我们破解了?他比一般人强是真的,要说有多么了不起,哼,不至于。一件案子都没破了,只能说他们实力不行。有这几年时间,要是让我们去查,说不定连人都抓住了。”
“你这么认为?”
“不对吗?”
帏摇了摇头。
“这样想可是太过自大了。我问你,,假如我们案子中的两名被害人不是假死,而是遭到致命伤害真的死了,但表面状态却和现在一样,没留下任何的作案痕迹。你认为我们还破得了吗?”
“那有什…什么?你是说不用这种刺激穴道的方法吗?”
“当然不是啊,这种利用穴位来刺激神经系统的方法,几乎是不能立刻致人于死地的,除非用毒。而且这种方法妙就妙在它让被害人还活着,既然还活着自然是查不出死因的,更不用说杀人手法了。所以,若真要将人杀死,是没必要用这种方法的,用了也毫无意义。”
“那,用致命的伤害,却不留下任何的作案痕迹?怎么可能?!致命伤不就是痕迹吗?”
“只有致命伤呢?不是所有的致命伤都能说明问题的。比如,一个没有心脏病的人死于心脏脱落;一个脑部机能良好的人死于脑坏死,等等。”
“这种事?…开玩笑吧?…你的意思是,孙智明做得到这点!”
“这不是我的意思。说实话,在我们解开两个人的被害手法后,我也一直有你那样的想法,认为一直以来孙智明用的应该都是类似这种刺激穴位的方法,那么行凶后不留任何痕迹就可以理解了。直到刚刚陈楷说到一年前,孙智明将那十二个人也是弄成假死状态时,我的这个想法更加坚定了。可是,你好象忘了我曾问过的一件事,陈楷给了我肯定的答复:一年前,孙智明使那十二人处于假死状态的手法,是第一次出现!之前他所杀过的人都是真正已死亡的。而作案不留痕迹的手法是他从一开始便保持下来的。就是说,他在将人真正杀死后能够不留下任何痕迹,这正是我刚才跟你假设的情况!不管你信不信,孙智明确实能做到,并且在几年前就已经做得到了!至于这个刺激穴位的手法,仔细想想就会发现,其实是他手下留情的做法,因为都用在了他不想下杀手的无辜者的身上,像一年前他随便挑的十二人,和我们案子中的两人。所以,我们破解的只不过是他手下留情的做法罢了,还为此感到骄傲吗?”
尧已经目瞪口呆的傻在那里了。帏微笑着推了他一把。
“不过现在倒无所谓了,是他做的最好,所有人都在找他,也不差我们这一个了。对我们来说,眼前要想办法除掉洪莽这个危险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他调来更多的人,否则我们早晚非死在他手里不可,毕竟他才是最想杀我们的人!”
“阻止他调来人?”尧表示怀疑,“你说的轻松,拿什么阻止啊?要是能像陈楷说的那样,我们还能借助警方的力量时当然行了。可现在这里的公安局局长是和洪莽站在一起的,搞不好洪莽调人增援的行动还是韩正的意思呢!这就代表,韩正控制下的警方很可能还会帮助洪莽!警察都站在那边,我们怎么阻止啊?凭什么?凭一腔热血,胆量十足?哼,不够死的呢。”
这确是目前存在的问题。帏皱眉想了想。
“…总会有办法的……”
“我们只有三个人而已,能有什么办法?…除非,提前将那两个洪莽要见的人收拾掉,让他们见不了面,也就…但这不可能啊,我们只知道他们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又不清楚那两人长什么样,做不到的。没办法了。”尧下了绝望的定论。
“好主意!”赋却赞道。
“啊?什么?”尧不知所云的盯着他。
“只要解决掉那两个人就行了,不一定非要在他们见面之前,在他们见完面后也一样。没人回去便调不过人来,让洪莽空等,不是很好吗?”
一句话,立刻使人茅塞顿开。
“好办法!我怎么没想到呢?”
“可是,你有把握吗?洪莽叫来的,恐怕不会是一般人。”帏有些担心。大家心里都明白,这种事只有赋做得了。
赋轻轻叹一声。
“有没有把握,也只能这么做了。我想,他们谈完后会分开的,单对付那两人,应该问题不大。要是他们不分开还在一起的话,有史义和另个叫曹勇的在,就不好办了。…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
帏缓缓的点点头。
“好吧,就这么办。不过,千万不要蛮干。另外,如果他们还在一起就算了,我们再想办法。”
“知道。”
“好了,”帏借月光看了一下表,“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再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我们好大干一场!”
“恩!”
关键的一天,即将来临。
上午九点左右,三人已简单的准备好:带了两只望远镜、几个面包和水。
“走吧!”
出了公寓,三人首先去了那个地下停车场。取回了自己的车,这才正式开往目的地——新里居民区!
新里小区地处A市的一角,偏离市中心,虽算不上偏僻,也是十分冷清的地方。三人费尽了周折,尽十点半时才找到这里。好在小区规模不大,一共只有不到五十栋楼,使三人很快便找到了十二号楼的所在。
“就是这儿了。”
看着眼前六层的住宅楼,想到很快要在这里发生的事,不禁让人有些紧张。
帏看了下四周。
“尧,把车停在那里,不容易被发现。”
“哦。”
尧依言将车停到了另一栋楼的楼侧,这个位置斜对着十二号楼,正好看得到三单元。
“去看看。”
三人下车来到楼前,进三单元里确定了下一号门的位置,又绕楼转了一圈,看了下整体的结构。
“恩,只这两边有窗户,那边是阳台,客厅应该是在这一边。那么…”帏转头看了眼对面的楼,一笑,“这个,正合适。”
“哎呀!”尧突然想到什么不好的事,“坏了,要是他们把窗帘挂起来,怎么办?”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帏愣了一下后,狠狠的瞪向尧。
“…算我没说。”
赋微微一笑。
“那么上去吧,我在车里盯着。”
另两人点头。
赋回到车里。帏和尧则拿了望远镜上了选定楼的楼顶。
“啊,还是楼顶感觉好。”说着,走到边缘,“三单元,五楼,应该是这个窗户。”尧拿起望远镜向对面选定的窗户看去,“哈,真清楚!”
帏拍了他一下。
“坐下。”
“啊?”
“你这样,一下就被人发现了,坐下。”
尧向这楼顶的地看了一眼。
“早说啊,带个垫子来多好。”
“将就吧。”
尧不太情愿的坐了下来。由于这楼顶的边沿很矮,坐着也看得到下面。
两人先将整个小区的所有出入口的位置都看了一遍,作到心理有数。
“他们什么时候来啊?”
“不是说要十二点前后吗?”帏看了下表,“少说也要一小时以后。”
“啊?天呢,大哥们快点来吧,楼顶虽好,呆一个小时也要人命啊。”
帏笑着摇摇头。
“唉,你说,他们会谈些什么呢?”
帏想了想。
“谁知道呢,至少增援人手的事是会谈到的。”
“他增援人手究竟想干什么啊?不可能是为对付我们呀。难道真是韩正的意思吗?”
“不会的。韩正会让洪莽来帮着找孙智明,是看重他在黑道中的实力和丰富的经验,可绝不是因为他的人手。洪莽增援人手的举动对韩正只有害而无益。他们现在的合作毕竟是韩正用所掌握的证据逼出来的,是很畸形的。谁也不会愿意被逼着做事,何况是洪莽这种人?相信韩正对洪莽也不会有什么好感,更不用说洪莽是什么感受了。陈楷说过,洪莽一向都喜欢来硬的,现在却忍着这种寄人篱下的气,为什么?恐怕就是因为以他目前的情况是斗不过这里的警方的。你想,如果他有足够的人手和武器,还会受韩正的摆布吗?从这方面想,他会增援,大概就是要翻身和报仇吧?…起码也会是原因之一。”
“这么说的话,我们还是应该报警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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