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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邸是一座庄园似的大宅院,府门雄壮,院墙高立,瓦缝参差。院内一株株高大白杨的枯枝,矛戟一般刺入晴空,虽在隆冬,却使得吴府彰显出一些生机。
让众人在远处等候,秦渊上前去让看门的下人前去通报吴鹰程,赏了几两碎银子,下人冷淡的态度骤然好转,却道吴鹰程正在军营里处理军务,他便又带着手下们跟着向导急急地赶往了军营。
浑阳军营规模雄大,岗哨众多,比大齐军要强好几倍。秦渊来到其中,感到四面八方都是隆隆杀机,不禁一阵胆寒。
在通报过后,秦渊被士兵带入了吴鹰程的书阁中。他安排手下们先去休息,只带了老黑和岑胖子两座黑塔进去。吴鹰程正在埋头整理军中机要文件,见有人进来,便收好折子,放入木匣子里,抬头来看。
他是一位高大威凛的壮汉,筋肉如铁,肌肉的线条暴突,连棉衣都遮不住,一双大眼似是旋涡深窟,目光深邃不见底,酝酿着刀光剑影,仿佛能把一切对手切成肉泥,盛气凌人。
一个人英武到了极致,不免会格外自负,这种性子,有时候足以将自身毁灭。
放下笔,吴鹰程命下人看座,又派人将他的两位军师谋臣叫了过来。这第一位军师名叫张詹,生得狭脸细目,卑琐阴险,一看便是猾黠狡诈的家伙,肚子里全是坏水儿。另一位叫苏连,是道士出身,现在入世成了军师,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正气凛然。
吴鹰程冷冷一笑,连瞟都不瞟秦渊半眼,而是兀自低着头,抚弄着手中宝剑,漠然闻到:“听说你是甘州反王秦渊,不知今日到我浑阳来,有何贵干?难道要跟我们开战不成?”
气氛本来就是十分的陈腐滞闷,吴鹰程一句话,就将气氛扭转成了剑拔弩张,他手中的宝剑,寒光闪闪,似乎只有饮血,才能归鞘。秦渊只消一眼,便看出了这吴鹰程是刚愎自用,有头无脑的家伙,在作战指挥上,或许是块材料,但在待人处事方面,却实在不开窍,总是一股凌驾人上的模样。
当然,秦渊现在寄人篱下,虽然心里有十二分的怒火,却也是只能强忍下去,并不能作何抱怨,更不敢挥刀相向,便是使劲儿地咽了一大口唾沫,感觉生涩的嗓子眼儿,有些发疼。但是,他旁边的两位却是不甘受辱,对于这挑衅性极强的话语,万分恼火。老黑两脚猛一跺地,气得呼呼直喘,恨不得一只手掐住吴鹰程的脖子把他提起来,怒斥道:“我们到这里来是给你脸面,没想到你这厮竟然如此不识抬举,开战怎么了,难道我们大齐会怕你?”
岑胖子也是怒不可遏,可是话都让老黑说完了,只能干瞪眼,两只眼球像水泡一样,都凸的快要掉下来了。秦渊刚开始并没说什么,认为压压他们的嚣张气焰,长长自己的威风也是好事,不然别人还不把他当软蛋捏了。但是他窥视了吴鹰程一番,见他目光中暴露出了一种杀气,就知道对方已经发怒,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界上,强龙不压地头蛇,惹恼了他,自己就是有十条命,也活不了,因而赶紧训斥了两人一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道歉,然后退后到一边儿去。
军师张詹见形势不对,两方还没谈论正经事儿,就已经要开战了,自然不是好事情,便站出来,向秦渊作揖施礼,问道:“据闻刑王仁德爱民,自贵军入主甘州以来,甘州城民生大治,百业俱兴,赋税徭役都大为减轻,深受百姓爱戴,我辈早已是久仰大名了。可是不知,而今刑王来我浑阳,却是所谓何事?”
这一番恭维,倒让秦渊有些飘飘然的感觉,而他明白自己的处境,没有过分的自得,而是表现的极其谦逊,回礼到:“哪里,哪里,风传而已,名过其实罢了。实不相瞒,军师知道,我大齐军刚刚成立,兵力短缺,粮食、辎重都远远不足贵军,还势单力薄,好不容易忝据甘州,但现在朝廷却已经在整军备战,东、南两面的夏州、灵州及云岭等城,都已经操练好了军队,准备了充足的补给,要两面强攻我大齐,所以我特来请援。我大齐灭了虽不要紧,可对贵军来说,借着这场战事平定云岭,能把吴将军的领地扩大一倍,一举两得。”
战争不是儿戏,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参透其中的利害关系,谁都不敢轻易发动,这吴鹰程虽然狂妄好战,也深知那云岭城是极为难啃的骨头,所以长时间以来,都没有攻城的举动,现在这个大好的机遇摆在他的跟前,尽管诱人,可终究还是要钻研一番的,一天两天,根本不能下决定。然而,秦渊却是深知战机瞬息万变,说不定什么时候两边的敌军就会强行攻城,攻其不备,到时候即便是说动了吴鹰程,带大军回援,只怕甘州也早已沦为敌军的领地了。届时,大齐军连栖身之所都没有,或是寄人篱下,或是被消灭!故此,秦渊心急如焚。
但对吴鹰程来讲,这可是一次天大的计划,不能鲁莽草率,需得跟军师细细商议一番,才能决断。而且,即便是吴鹰程决定了要为自己打算,援助秦渊进攻敌军,但依照他的性子,秦渊不给他跪地磕头请求,他也不会轻易就发兵。因而,他听到秦渊的请求,眉头蹙得很紧,微微考虑了一阵子,然后又看了看两位军师的眼神,跟他们暗自交流了一刻,就叹了口气,回道:“刑王亲自来请我发兵,也算是给我吴某人面子,但这件事非同小可,草率乃兵家大忌,所以我想,你再在我营中等上十天吧,十天以后,是战是守,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可是,这……”秦渊却不乐意了,他虽然懂得吴鹰程的话,也对兵法有研究,深知兵家大忌,可是眼下的战事,明显是一块儿摆在嘴边的肥肉,只要想啃,就能吃掉,但话又说回来,战机稍纵即逝,说不定下个时刻,他就是求着要吃这块肥肉,也没有了,因此秦渊十分恼火,但又不能反抗,只能是翻了翻白眼,闷声闷气地道:“那我们就恭候吴将军的消息了!”
吴鹰程托辞还有军务要处理,便命苏连带秦渊及一干手下们去安排住处。秦渊无可奈何,只能缓了缓心头的怒火,舒了口冷气,失望地跟着苏连出了书阁,往士兵营房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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