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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有诡》第八回 关于钟先生的事儿(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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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三哥又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悄悄的离开了屋子,他趁着清冷的月sè,看着那如镜面般唯美的江水,他笑得很开怀,他用手轻轻的触碰了江面,有些凉,却并不让人觉得难受。他绕着江边走了几圈,似乎是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逛了一会儿之后,他似乎找到了令自己满意的地方。

邵三哥,似乎又回到了梦中的童年,那样的炎热的夏季,那样的毒辣辣的太阳,一想到那儿,邵三哥似乎觉得自己有些热了,他扯开了自己的衣服,他解开了扎住裤子的布绳,他连内裤都脱得干净,鞋子也被他甩在一边。他终于舒坦了,他似乎脱下了整个世界对他的束缚。

热血在沸腾,邵三哥近乎嘲讽的又看了一眼天边的月亮,甚至挥了挥手,对着月亮打了个招呼,这也许是他对这个世界的告别礼。

他光着大脚丫子,踩在平滑的石子和沙砾上,他试探xìng的迈了一步,瑟凉的江水似乎可以将他心中的火焰平息下来,他满意极了。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了,水面漫过了他的脚面,水面漫过了他的小腿,水面漫过了他的膝盖,水面漫过了他的大腿。

渐渐,渐渐······水面漫过了他的腰腹,漫过了他的胸膛,漫到了他的颈项。

邵三哥露出了一个平静的笑,从他患病的那rì起,这是他露出的最平和的笑容。

那个夜里,沿河村平静的江水中似乎传来了一阵喊声。

邵三哥在江水漫到下颚时高喊一声:“老王八,我们交个朋友吧,我来请你吃肉了!”

之后邵三哥便一缩脖子,把自己整个人埋入了江水中,他幸福,好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好像回到了母亲的**里面,蜷缩,安然酣睡。

在那个夜里,在那片凉的彻骨的江水中,邵三哥把自己也喂给了王八。

第二天一大早,路过江边的村民便发现了飘在江面上的人影,一阵奔走后,村里的几个水xìng好的大小伙子游到了江水的中心,将那水面上的浮尸拖到了岸上。

邵三哥的尸体,被光溜溜的捞了出来,放在了岸上。他之前被扔在江边的衣服,被村民披到了他的身上。邵家人沉默的来到了江边,除了年幼的邵希武,并没有谁流泪,也许大家都认为邵三哥的离开,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是一种解脱。

邵三哥终是走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他赤条条的离开,正如他赤条条的来到这个世界,他来时没带着任何一样东西,他走时也没有带走

任何一份留恋。那泡了一夜的尸身虽然是浮肿难堪,但却依然可以辨别他脸上的满足的笑意。

邵三哥的坟就在邵老爷子那坟的下面,墓地还是邵家的老营地,而那坟墓的向口(坟墓的具体位置朝向,据说向口方位要打得准,要是不准的好恐怕会对家人带来不好的影响)竟然是钟师傅给打的,看到他拿着一只老旧的罗盘在坟墓的周围到处观察,小村的村民们才知道,原来那个识字的钟师傅竟是会看风水的。

这可是了不得的,那墓葬风水可是中国从古传下来的一门绝技,若没有师门相传,这个东西是很难自己弄得明白的。

钟师傅,哦不,也许应该叫他钟先生了,他似乎并不只是一个识字的货郎这么简单,他似乎更神秘了,也似乎有些“神”话了,他似乎被村民摆在了和高萨满同一个量级上。

沿河村的不稳定份子——邵三哥离开了,小村村民在觉得略有悲伤的同时也重重的舒出了一口气,村子似乎有可以回复到平静的rì子。而平静,安稳的生活正是小村村民所乐于接受的。

可惜,在一个不平静的年代,在一个战火纷飞,侵略与被侵略的年代,有些平静,是注定要被打破的。

历史,它的轻笔带过是这样写的:

1931年(民国20年)9月18rì后,rì本军国主义逐步占东北3省,翌年3月伪满洲国建立,通化属伪奉天省管辖。

1932年(民国21年)4月21rì以唐聚:有派。

谁家要是拥有那样一部牛车,放在现在,那劲头虽是比不上开一辆兰博基尼,但估计比一辆奔驰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即使是拥有那样一辆牛车,小村的村民没有什么大事儿也是轻易不会出了村子到处乱转的,因为无论是要进入小村还是要离开小村,都必须通过几条延长的,弯弯曲曲而又不平坦的盘山道。

离远望去,那盘山道更像是一条紧拥着大山的酣睡的长蛇,实在是不太好走的。

而就是那样的一条山路,终是没能阻止小rì本儿前进的脚步,我想这应该与rì本大和民族文化中的坚忍有着直接的关系。

在这里顺便牢sāo几句,虽然我个人特别的不喜欢大和民族,但是我们也不得不坦荡的承认,这个世界上有三个民族是值得尊敬的,德意志民族,大和民族,以及犹太民族。

当然在我心中排名第一的永远是中华民族,可我不是卖瓜自夸的王婆,所以,我们先暂且避过我们的民族不谈。

德国的宗教革命家马丁路德曾经说过一句话:“即使我知道整个世界明天将要毁灭,我今天仍然要种下我的葡萄树”。

哦,您别看错,他不是马丁·路德·金,当然他也不会说我有一个梦想,他只是用了那样一句话,就表现出了德国人的严谨与坚强。而犹太是个多灾夺难、流浪的民族,他们在列强的包围和贫瘠的沙漠上建立起了自己的国家,尽管这个民族经历过最多的坎坷,可是他们从未和其他被历史掩埋的民族一般,埋没在时间的长河中,而且,他们是全世界公认的聪明人,是最会赚钱的民族,他们不屈,从不向命运低头。至于大和民族,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但是我想,这世界上是不是不会再有那样一个民族,将忠诚与荣誉化为了血肉,印在了骨子里,当然他们同时也有些令人毛骨悚然,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用武士刀在自己的肚子上划拉一把,以效天皇。

言归症状,rì本鬼子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秋风飒爽的rì子,突兀的进入了沿河村,再次打破了小村庄勉励维持的平静。

rì本鬼子的一个小分队,神气的走入了沿河村,穿着他们土黄sè的军装,带着他们擦得锃亮的钢枪,当然,按照官方标配,这个小分队也不能少了一个合格的汉jiān。

带队的那个rì本分队长叫什么来着?是小野武四郎还是小野四五郎,又或者是小野五十郎,记不大清了,反正沿河村的村民都在背后叫他那个rì本小野。

rì本小野其实也不是没事儿闲逛逛到这个村子里来的,要是这样也不符合他们rì本的军纪。rì本小野呢,他可是带着任务来的。那他又是来干什么的呢?我告诉你,他是来剿匪的,是来剿灭胡子的。

看官你问我胡子是什么?呵呵,其实就是东北对土匪的一种叫法,这称呼在各地都是不同的,听说到了河北那边儿,就得叫做响马了。

看官你肯定又要问了,胡子?这么平静的小村,哪里来的胡子?莫不是小rì本的无事生非?

呵呵,看官你就要听我细细道来了,小rì本得了命令到这儿来剿匪,实际上,还真没来错。

其实通化这个地方,再老一点儿的人,都会说,其实那就是个胡子窝。

这话的牵涉面积可就广了,可是到底也是没说错什么。

胡子,这个职业,在那个年代,在东北的这座小城中,已经发展的还算是专业了,为什么?穷山恶水出刁民?

上文不是说到过,通化这个地方在康熙年间,清王朝以“保护祖宗发祥地”为由,被划为封禁区。而这也就导致了通化近200年成为人迹罕至、森林茂密的野兽群集的荒凉地带。当然将近200年中也并不是一直没有人来,那些在清王朝里犯了罪的,仇视zhèng fǔ的,危害社会公共安全的,按照当时的情况来讲,家里有有些门路打点没被判了秋后问斩的,改判流放的等等等等犯了严重错误的人呢,就有很多被流放在这附近,劳动改造,来给清zhèng fǔ守着他们的祖宗发祥地。

看官你说说,搞了这么多能惹事儿的人来,这通化后来发展成为“胡子窝”倒也算是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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