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宁凤晨胡思乱想之际,“砰——呯——”又是两声,他凝神远眺,又是两条鲜活的生命没了。“妈的,老外敢明目张胆杀人,还有没有王法了!这是神州,不是他娘的米利坚,哪来那么多枪械?”宁凤晨脆弱的精神通过鲜血的洗礼后,越发的硬挺起来,不仅仅为自己,更是为了华夏人的尊严!他横下一条心,不就是几个老外吗,谁在神州大路上横行,老子灭了他!因为自己身后,就是亿万人民,这么多人撑腰,怕啥?不过,怎么枪响了这么久,警察还不来啊?
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活动着胳膊腿,感觉瞬间的肾上腺素爆棚,宁爷笑着摸向了海滩。完全看不到自己已经扭曲的脸,宁凤晨感觉到自从刚刚经历了意外后,好像整个人的力量、柔韧性等,都得到了提升,尤其是这匍匐前进,原来顶多在床头匍到床尾,然后累的直吐舌头,现在都匍匐了十几米了,咋还这么有劲?卜楞楞的晃了下脑袋,宁凤晨专注的爬向了其余几个行刑者,待爬到距凶手还有六七步远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他需要观察下这些凶手都是何许人也?
——放眼瞧去,这个类似拍电影的外景地上,还有五个人属于凶手一伙,其中一个貌似领头的,还蹲在地上摸爆头者的衣服,似乎在找着什么,而其余四个,衣着与断了气的达尼尔相同,其中两个正在往长步枪的东西前头塞着什么东西,刚才邮局距离稍远没看清这些凶器,此时才看到,按照这种装填方式和激发效率,这帮凶徒使用的竟然是——滑膛枪!“不会吧,这到底是演电影还是把古董投出来杀人了”宁凤晨更加的迷惑了,作为机械专业的他,对枪械也十分熟悉,只是现在这场景有些过于诡异了,明目张胆杀人不说,还用这么劣质的武器?思忖间,另外两个正举着火枪,然后对准了其中两个跪坐的俘虏,这时候看的更清楚了,这俩俘虏中间有一个仍然和被撂倒的达尼尔一样服饰打扮,宁凤晨嘴唇一瞥,“妈的,原来是黑吃黑”继续向边上张望,看到另一杆火枪指的似乎是个古装华人,黑色的头发,被皂色软巾包扎的一丝不苟,丝毫没有受恶劣的情状而凌乱,发带系于头发顶部垂下,袖子很宽大,圆领长衫,袖口、领口都有刺绣纹饰,比之清代的袍古韵更浓,又比民国时的大褂更添儒雅,这位是谁?宁凤晨不假思索,甭管是谁,这肯定是个华人,自己必须出头!虽此演员很敬业,但那个举枪的洋人在玩儿真的,一不做、二不休,反正这是正当防卫,过后再问个清楚。放下了心里包袱,宁凤晨把匕首在左手一攥,右肘触地,沿着四个火枪凶徒的视线间隙,不出声响的伏到近前,虽然这六七步不远,小宁好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而此时场中局面已经容不得他潜行了,指着洋人俘虏的火枪手已经开了枪,而华人身后的火枪手眼见火绳燃气,已到了一半,手指已经扣到扳机上面,就等着收割前方的生命,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宁凤晨再次暴起——
“喀拉……嘭……”
连宁凤晨自己都没有想到,先下手为强竟然可以这样强?在这午后的海边,想起了骨骼撞碎的可怕声响,指着华人的火枪手距离宁凤晨最近,被宁凤晨一个肘击击倒右胸,好像是肋骨瞬间被击碎,随之扎破了心脏,眼看着,这个老外口吐鲜血混着内脏碎块,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眼前,麻木的左手伸起来,似要抓住什么,又无法再向前一分一毫,却依然大张着手掌,托着火枪的右手无力的扣下了扳机,“轰”的一声响,强大的后坐力让火枪翻了个个儿,甩出去好远,连带着身体直接掀翻在地,眼见不动了,
“什么时候力量这么强了?”宁凤晨更觉不可思议,只想将他推开,没想到一下子把人推死了,这算不算防卫过当?饶是刚才已毙敌一名,但是再次杀人还是让小宁心神大乱,“就这样死了?”宁凤晨朦朦胧胧间,发现已经有两杆火枪指着自己,刚才的动静太大,匪徒全都转过身来,在地下找东西的那人也站起身来,直接操起一把弯道,慢慢的度向宁凤晨身后,看来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这帮人没少干,死不足惜!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宁凤晨明白过来,一切的一切都会清楚的,法院也会有公正的判决,管他呢,就防卫到底吧,不然自己就是下一个要倒下去的!
宁凤晨集中了所有的精神,在瞬间提升了肾上腺素分泌,心脏能明显的感觉到一下快似一下的跳动,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心房的震颤声,每一次律动,都让宁凤晨愈加精神百倍,他动了——
虽然宁凤晨从来没练过武术,但是影视剧看多了也受到了启发,他清楚最大的威胁是这两杆火枪,后边舞刀那位威胁不大,宁凤晨瞅准二人举枪的高度,向前一个纵越,这招总在电影上见,直接拿来用了,然后用自己吃奶的劲儿,将匕首堪堪绕过火枪连着敌人手臂的间隙,就是两个点刺。因为宁凤晨听当地知名的小混混说过,砸不如砍,砍不如刺,刺伤对人体的杀伤是最大的,随着匕首逐一刺入、刺出,两个火枪手根本没能想象到还有如此的格斗技巧,随着冰冷匕首的拔出,两股鲜血就像是广场喷泉,猛然从二人肋下激射而出,二人顺势被宁凤晨拔匕首的动作向后推了半步,与刚才撞死的同伴一样,已不可思议的眼神望向创口,随后将火枪无力的举向天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天胡乱放了两枪,与此同时,肋下的血柱喷泉丝毫没有减弱,随着后仰的身体,喷薄的更高,更快,煞是好看,竟然让宁凤晨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我是不是变态了?”由不得宁凤晨多想,身后的敌酋已经操刀摸了过来,感觉身后冷风袭来,宁凤晨心道不妙,急急来了个懒驴打滚,从侧面滚翻出去,别说,这么难看的姿势,保命还真管用,宁凤晨后悔当初没跟小混混多学几招,滚出去两米远后,一回头,看清了敌人的脸,火红的头发胡乱披散着,一脸的络腮胡,虬须根根如针,好像好久没刮胡子了,高大威猛,比起自己能高一个头,用脚底贴着地面,一步步的向自己逼过来,
“靠,这一看就不是善茬,老子跟你拼了”宁凤晨这回真的死心塌地自卫了,过当就过当,保命要紧,迎着络腮胡老外的弯刀,他狠命的劈出了自己的匕首,刚才沾了火枪手的血,宁凤晨本想来个黄飞鸿似得劈刺,但天不遂人愿,完美的造型没摆出来,匕首就脱手而出了,引得宁凤晨大呼糟糕——
然匕首好像长了眼睛,经过宁凤晨大力抛掷后,以流星赶月之势扑向络腮胡,络腮胡哪想到敌人会来这一手?赶紧撤刀自保,也许是宁凤晨速度太快,也许是络腮胡慌乱间失了分寸,匕首如导弹般精确制导,直接插入了敌人的胸膛,这一下好不厉害,半尺长白刃全部没入,只留个刀柄突兀的露在身外。
“你……你……,你是谁?”络腮胡一时不至死,拼命的想知道破坏了自己好事儿的人是何许人也?
“你说啥?”宁凤晨虽然对此结果也是一呆,但是今天怪事特别多,已经快免疫了,但是这个老外嚷嚷什么,自己的确一个字儿也听不懂,其实刚才随着宁凤晨迎着两个火枪手扑倒、攒刺、掷刀,只是几秒钟的一刹那,对于从未杀过人的宁凤晨来讲,还是匪夷所思的,暂时不想多思考下去,因为一切的一切信息量太大,留给警察们分析去吧,
宁凤晨拿起地上的弯刀,然后一脚踹到络腮胡,走到了竹竿穿串的俘虏前,用刀背大声的撞击着竹竿,吸引到所有人注意后,其实所有人早就注意到他了,这么大动静还听不到,那真是没天理了。宁凤晨边敲边大声吆喝——“那个,那个谁,谁能说出个子午卯酉来,好好的电影不演,这是闹哪出嘛?”宁凤晨就是想知道,到底因为什么会出现杀人事件,
他用眼望去,那些被捆着的老外们一个个老老实实的,随着他的目光,竟然无人敢应对,胆大的,也是望到这边后,随机眼神脱离,生怕惹上这尊瘟神似得,
“老子有那么可怕吗?”宁凤晨心中不快,他狠狠的一劈,即使是刀背,竹竿也被他“呼啦”一下子披散,然后身得自由的几个人立马滚爬到一起,热拥而泣,宁凤晨再也看不下去了,“老子问你们呢,这特么的是怎么回事儿,再不说,老子动刀了啊!!”宁凤晨心里偷笑,这恶棍还是要装一下的,要不这帮孙子什么时候能出声,还真别说,这招一祭出,立马有人答话,宁凤晨循着声音一回头,乐了,这不刚才那个要被枪毙的古装男吗?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这个古装男双手反绑,但是依然跪在那里低头作揖的样子,
“你们是哪个电影公司的?拍外景吗?有人报警吗?这是哪儿?学校主楼呢?”宁凤晨连珠炮似得发问,直问的古装男瞠目结舌。
“好汉,小的,小的实是不知啊,都是弗朗机人作恶,小的毫无瓜葛啊”,随着讲话,宁凤晨看清了此人长相,虽然衣衫飘飘然勃勃然的儒雅,但是人长得实在对不起观众,一张硕大的大饼子脸,配上一对斗鸡眼,黄豆粒大小的眼珠子净往一处使劲儿长,再配上个蒜头鼻子还有两片薄薄嘴唇,怎么看,怎么猥琐,
“弗朗机是个啥东西?”
“官人不知弗朗机?”一对小眼滴流乱转,古装男不知在作何想法,但是这逃不过宁爷法眼,“啪”的一声,宁凤晨扇在古装男脸上,“看你就不像是好人,快快老实交代,否则,哼哼”宁凤晨狞笑着弹着刀片子,他不怕古装男不招,
“小的招,小的全招啦!!”,挨了打格外老实,只是一番话讲来,直是让人匪夷所思、瞠目结舌,半响说不出话来,
宁凤晨饶是备受锤锻,仍然无法接受古装男说的话,“扑腾”一声,刀片子掉在地上尤未发觉。
“那啥……那个……”宁凤晨语无伦次了,他狠狠地揪着古装男,道“你叫啥来着”
“小的刚禀告,小的汪才枫,汪府家丁,家主病重,小的……”汪才枫絮絮叨叨的讲述,丝毫没有打扰到宁凤晨,
“别特么啰嗦,旺财,你再说一遍,这是哪儿?你家主何时患病?”又是一个大耳括子招呼上了,“给我重复一百遍!”
“官人,官人息怒啊,小的如实招来,如实招来……”随着汪才枫再次,又次,一次次的重复,宁凤晨似乎明白了这一切的缘由,包括这些老外的存在。
宁凤晨颤抖着双手,狠狠地在脸上揉搓着,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这宛如一场噩梦,拼命的擦脸是否能让自己清醒?
宁凤晨大吼一声——“别特么念了,那边树后边有位晏爷,你去把他背过来,动得慢了,小心打嘴巴子伺候!”宁凤晨现在完全的乱了,他需要安慰,他用刀别开汪才枫的绑缚,一脚送他扑向晏世轮藏身之处,
汪才枫连滚带爬,猛狗扑屎般的朝晏世轮掠去,同时伴着惨嚎“官人勿恼啊……”
十几分钟后,依然行动不便的晏世轮,依然背着自己的巨无霸旅行包,左右捏着一把手枪,右手攥着宁凤晨的包,汪才枫在前方像个驴子一样,嘴里叼着根绳子,绳子绕过他的腰,然后头朝前,双手猛拉,绳子另一头系在晏世轮腰上,一点点的往前蹭。汪才枫撅着屁股,“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脸上的汗珠像下雨似得往下掉,果然卖力气。
“你丫确定是要去省城找工作?我特么怎么看怎么感觉你要去抢银行”宁凤晨看到晏世轮指着汪才枫的手枪,一阵笑骂,
“带着刀枪好防身”晏世轮没好气的说,“让你打听个道儿,竟然要这么久?你语言不通啊,这个傻x咋回事儿,上来就要抱我”
“晏哥,晏爷,终于明白了,现在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坏消息”
“好,坏消息就是,咱们再也回不去家了,永远也回不去了”,见晏世轮好像没大明白,宁凤晨直接大吼——“好消息就是,咱俩穿越了!穿——越——拉!!”
见晏世轮还是没大反应,宁爷急了,“旺财,快点,一百遍还没说完,赶紧的——”
汪才枫哭笑不得,这位爷这是怎么了,但是耳刮子不是闹得,真打啊,“得嘞官人,小的招,小的全招”,然后像念经一样的絮叨:——
“小的汪才枫,汪府家丁,家主病重,小的外出求药,哪成想弗朗机恶徒抓丁,小的身陷囹圄,此处乃是苍南金乡,昨日方身陷不曾与贼为伍啊,今年各地饥荒,求生不易,已是天启爷在位第五个年头……小的”对于浙南的口音,二位听起来丝毫无压力,但是——
宁凤晨还好,到现在已经倍受打击,无所谓了,但是晏世轮随着一遍遍的重复,面目表情阴晴不定,随后,就是阵阵哂笑,肩膀慢慢的随着笑声耸动,一颤一颤的,再后来,就是仰天狂笑,他的笑声似乎演变成了龙吟般的长啸,彷佛要冲破大海,直插云霄,仿佛要让整个宇宙都听到他的吶喊,他的欢呼!“啊——啊——”看着好友如此姿态,宁凤晨倍受鼓舞,是的,穿越了,比火星撞地球还要小的概率,被自己撞见了,既来之则安之,且看晏世轮的眼睛渐渐的有一层迷雾,黑白相间的双眼腾起丝丝火焰,
没错,这就是火焰!
“凤晨,天赐良机予你我,何不痛快!去他的求职,去他的糊口,来到这个时刻,这就是天命!这是汉民族最最危难的时刻,这是汉民族最有机会赶超世界列强的时代!辫子民族让中国没了血性,没了尊严。闭关锁国,固步自封。那群不忘‘骑射乃满州根本’的八旗兵在八国联军先进的火器前被打得尸积如山,而被鞑子们扼杀了探索精神和民族优越感的国人,却在颠狂的愚民政策中,信奉着‘神功护体,刀枪不入’,整齐的迈向覆灭的深渊,那群愚昧野蛮落后的强盗,趁着华夏最最虚弱的时候,硬生生将先进文明的大明拉下马,骑着驽马射着弓箭,让汉民族反复接受异族的屈辱和各项丧权辱国的条约,那些汉民族各项瑰丽的科技、文化,全都被野蛮的摧残,最最不能让人容忍的是,随着后续辫子军的当政,汉民族和中国整体倒退了三百年!
三百年啊!我们既然来了,还能让这些再次发生吗?民族曾经流过的血,还要让她再流吗?”
晏世轮眼睛中喷着烈火,炙热的目光刺向了宁凤晨,向他伸出了双手——在此种热血沸腾的时刻,宁凤晨收起了一切玩世不恭,郑重的将晏世轮拉起来——“既然穿越到大明,就让吾血卫吾汉,吾虽九死而不悔!”
看着好友真诚热切而又坚定无比的目光,晏世轮与宁凤晨一起,双手按着自己的胸膛,用生命和灵魂一同高喝——
“就让吾血卫吾汉,吾虽九死而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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