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好!”
在两边列队等待亚南回来的这堆人,就像欢迎黑道大哥回来一样夸张。唯一不一样的,是这群人没有统一穿着黑色西装,脸上没有刀疤。这群人据说都是南风斋的学徒,是来学做毒绣刺青师的。
“那个谁……你,就是你,不是说了,别跟他们透露我进医院的事情吗?”
“少爷,我是阿雄……这是第十一次了……大家看少爷这么久没出现,都担心而已。”
亚南别过头去,没听完解释就继续往前。
“程忻,跟我过来这边。”
那些列队的人,全都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程忻,然后开始窃窃私语。
“少爷居然记得这个人的名字?”“真是人艰不拆,我都在这里几年了,少爷从来不认得我。”“谁叫少爷有严重的脸盲。”“这个女孩子一定不简单,少爷居然认得她,还记住了名字。”
“你们都别说了……我都做少爷的贴身保镖这么多年了。”阿雄可怜兮兮地说着,结束了大家的讨论。
程忻跟着亚南回了一趟南风斋的本部,才知道原来亚南的本家是这么大的宅子,复古的庭院式设计,大门还是那种古宅大铁门,进门后是一个独立的大院子,还有一个古色古香的小学堂,那群学徒平时就在那里集中上课。据说这是从民国时期就祖传下来的房产,位于离市区较远的一个小村子。
随着亚南走进了学堂,程忻看见一位50岁上下的男人,两鬓有点发白了。他戴着深度近视的眼镜,让人看不清他眼睛的形状。
“秦老师。”
“亚南,”那男人看了一眼程忻,跟她礼貌式地点点头,“没什么大碍了吧?听说你之前住院了,我抽身不开,就没亲自去医院看你了,只托了晓宇过去。”
“没事,小问题,就是处理青色刺绣那些杂事的时候受了点小伤。”
“情况怎么样?”
“详细的,我稍后找个时间跟你聊。”
“好。”秦老师再次瞥了一眼程忻。
“这是我工作室的新助理,叫程忻,”亚南转过头来跟程忻说,“这位是秦老师,是我们南风斋的老师,你有空的时候也可以过来本部这边上上他的课,秦老师的课最轻松易懂了,最多学徒喜欢的。”
“哪有。”
“你好。”程忻还是不喜欢跟人家热情地打交道,说话言简意赅,能不说就不说。
“我这次过来,是想拿一些材料,之前集中采购以后,全都放在本家了。”亚南回归正题。
“是跟杰老大进的那堆货吗?”
“对。”
“好,我带你过去看一下,居然有能用上那堆材料的客人?”
“用不用得上,还得看运气。”亚南看了程忻一眼。
程忻跟着亚南、秦老师走出学堂,穿过一条庭院长廊,拐了一个大弯,来到了一个上面写着“群青堂”牌匾的厢房。
打开门,程忻才知道这厢房又深又大,里面就像一个中草药的配方房,他们走过成排的3米高的大柜子,这些柜子由一个个格子柜组成,刺“毒绣”的颜料就存放在这里。亚南跟秦老师轻声说着话,程忻无意去听,便也听不见讲话内容。只看到亚南举出了三只手指,秦老师便领着他走过一排又一排柜子,取出了相应的颜料。
程忻一直和亚南他们保持着安全的距离,直到亚南招呼她,她才靠近过去。
“干嘛躲这么远,当助手的要时刻听我待命。”亚南毫不客气地说。
程忻翻了翻白眼,不情愿地走过去。
“把手拿出来。”亚南一手拿着颜料,一手看着程忻说。
程忻把手伸出来,接过了亚南递过去的几瓶毒绣颜料。
“拿好,我要带回工作室。”
秦老师从取东西的梯子下来,小心谨慎地把手中的一瓶颜料给到亚南,“少爷,这是这批货里面最珍贵的毒绣颜料了,您知道的,身上长这种祥绣的人实在太稀有了。”
“嗯,而且这瓶的纯度很高。”亚南拿起瓶子对着灯光细看,瓶子里的颜料折射出青黑的亮泽,里面还隐约带点珠光。
“是哪位这么有幸用上?”
亚南用眼神指了指身旁的程忻,“她呀。”
秦老师眨了眨眼睛,有点惊讶,仿佛在说:“我还以为是哪位达官贵人呢,居然是眼前这位小学徒?”
“把手伸出来。”亚南没等程忻反应,就拉起了她的手。
听上去语气很粗鲁,但帮程忻捋起袖子时却是再温柔不过了。亚南温柔地用手摸索着程忻手臂上的穴位位置,仿佛在确认什么。程忻没料到他来这么一下子,看着他手在自己手臂上轻轻来回按压,有那么一瞬间,不由得在他面前屏住呼吸地傻站着。
程忻利索地把手收回去,试图掩饰自己紧张的手抖。
“干嘛呢?拿起别人的手乱摸。”
“好心遭雷劈,我这可是帮你做检查啊,这颜料不是说用就用的。”
“是吗?”程忻表情变柔和了,“那你说明白不就行了吧……”
谁知道亚南转眼就露出坏笑。
“但……其实这颜料根本不需要事先检查什么的,我这么做只是想试试看你会不会害羞,看来你并不是阅男无数的那种。”
“再见。”程忻把手上拿着的颜料放回亚南手里,然后双手插袋,头也不回走了。
“啧啧,这性子也是没谁了。”亚南只好无奈地笑了笑,继续跟秦老师挑颜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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