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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联璧合》第十一回 义兄义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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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干泪水,淑妃又道:“坤宁宫和永宁宫离得近,自打坤宁宫因闹鬼被封锁后,有一天夜里香雪路过时无意中发现了那白衣女鬼,我想起了夏皇后所说的宫中藏有危及帝位的东西,猜想与此有关,便让香雪连续几晚前去查探,果然女鬼都在戌正过后不久出现。”

“所以你故意将我引到了那里”,朱玉簟仍是不解,“你为什么不告诉皇上?”

淑妃苦笑道:“我生病之后,皇上已经很久不上我这儿来了,再说,我早就是个活死人,不想被牵扯到任何是非之中。”

朱玉簟道:“你应该很恨皇上,为什么还要帮他?”

淑妃道:“我已经没有恨了。他毁了我一生的幸福,但我亲手杀死了他的孩子,我们互不相欠了。”

“你说什么?”朱玉簟大为震惊。

淑妃的声音浸润着苦涩,“我曾经怀过孩子,但我不想为他生儿育女,所以喝下了堕胎药。我就是在那之后落下了病根,御医说,我的时日已经无多了。”

“娘娘,你这又何苦……”朱玉簟心里涌集起无限的同情。

淑妃勉强笑了笑,笑中带着无尽的哀愁,“我听说你要回宫了,永宁宫原来是李贵妃住的地方,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看看的。你是皇上唯一的骨肉,再也没有人比你更适合知道这个秘密了。那晚我一开始就想告诉你,但你我刚刚见面,实在有些唐突,何况还有外人在场。后来刚巧你的侍女离开,我就利用了这个机会。”

朱玉簟望着淑妃道:“我只是一介女流,难当大事。娘娘何以觉得我应该知道这个秘密,你不担心我会被那女鬼所害吗?”

淑妃微微一笑,“公主机智过人,武艺超群,区区一个女鬼,哪里是你的对手。”

“你怎么知道?”朱玉簟很好奇,淑妃久居深宫,如何知道她的事情。

淑妃道:“是香雪告诉我的。”

“香雪?”朱玉簟又是一惊。

淑妃道:“你还不知道吧,香雪是谷元超的妹妹。”

这时立在一旁的香雪上前向朱玉簟颔首行礼,“公主的恩情,奴婢和哥哥铭记在心。”

“原来如此”,朱玉簟释然道,“娘娘,多亏你让香雪带给我的‘内有乾坤’四个字,我才想到了坤宁宫里面有暗道。”

“暗道?”淑妃不解。

朱玉簟道:“我知道,娘娘只是想提醒我坤宁宫内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也启发我想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淑妃道:“公主的确机智过人。对了,那晚在我的寝宫中,你那侍女为何匆匆离去?”

朱玉簟唤念月上前,念月战战兢兢地过来了。

“这丫头,差点让我的判断出现失误。我曾一度怀疑她就是那女鬼,但她撒谎的本领实在不高明,不像是城府很深的人。那天我打开首饰盒,发现里面少了几件贵重的珠宝,便全明白了。她是见我从来不佩戴首饰,就偷偷将我的首饰拿去,托宫里的什么人带出宫去变卖了。我说的没错吧?”朱玉簟将目光投注在念月脸上。

念月已经面无血色,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公主饶命,奴婢的爹病重,无钱医治,奴婢的俸禄又少得可怜,万般无奈之下才做出这等对不起公主的事情,求公主开恩。”

“起来吧”,朱玉簟叹了口气,“你也是一片孝心,我怎能怪罪于你。但是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这样的事我希望不要再发生了,否则传扬出去,你只能去浣衣局受苦,我也保不住你了。”

“多谢公主”,念月感激涕零。

玉虚宫外,薛寒秋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对李沧浪道:“前辈,我想见玉簟一面,您能帮我吗?”

李沧浪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这个嘛……她是公主,在皇宫里出不来了,我可怎么帮你呢?”

薛寒秋道:“前辈,您是玉簟的舅舅,见到她一定不难,我想您会有办法的。”

李沧浪憋了笑,“那……如果我帮了你,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薛寒秋道:“前辈尽管吩咐,晚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不会让你赴汤蹈火的,放心。要不这样吧,你跟萱儿一样,叫我一声义父如何?”李沧浪掩嘴葫芦。

“义父?”薛寒秋愣愣地接口。

“哎,这就对啦”,李沧浪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薛寒秋急于辩解。

“好啦小子,如果你想见玉儿,这声‘义父’是必须叫的”,李沧浪正色道。

薛寒秋无奈,只好恭恭敬敬地叫了声“义父——”。

“这还像个样子”,李沧浪心中暗乐。当年他的妻女都被冯立的手下杀害了。如今得了义女,又收了义子,也算稍稍弥补了一点遗憾吧。

“义父”,薛寒秋急切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瞧你急成这样,总得让我歇一晚再说吧”,李沧浪心想,这小子对玉儿倒是挺痴心的,就是不知道皇上肯不肯成全他们。

薛寒秋顿感羞愧,忙去为李沧浪安排住处。

薛寒秋返回玉虚宫时,一阳子已经离开了,只有赵丹萱独自一人在生闷气。

“对不起,赵姑娘,是我怠慢了”,薛寒秋道。

赵丹萱扬眉冷哼,“我问你,你是真心喜欢朱玉簟吗?”

薛寒秋一整神色,肯定答道:“是的。”

“可是她已经回宫当公主了,你和她还有可能在一起吗?”赵丹萱立即接了口。

“哪怕希望渺茫,我也决不放弃”,薛寒秋望着赵丹萱,眼神中蕴含着深意,“李前辈说,要随他到京城见玉簟,必须拜他为义父,以后,我就是你的义兄了。”

赵丹萱用一种深沉苦涩的语调道:“我知道,你想让我死了心,把你当作哥哥。但我做不到,你不放弃,我也同样要争取到底。除非,你娶了朱玉簟。”

“丹萱妹妹,你又何苦……”薛寒秋已换上了兄长的语气。

“什么都别说了”,赵丹萱转过身去,不让他看到自己眼眶中滚动的泪水,“我这个义妹不是白认的,到时去京城要带上我,大老远的来看你,你不能就这么把我打发回去吧”。

“好吧”,薛寒秋自然没有理由拒绝,他的语气透着无奈。

赵丹萱没有回头,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掉落,内心酸涩难当。

昆仑山的冬天总是特别的漫长,雪景也多了几分肃杀之气。一轮寒月映照着环绕的雪山,山体晶莹夺目,让人仿如置身于粉妆玉砌的水晶世界。赵丹萱走后,薛寒秋来到后山上,面对雪夜美景却无心欣赏。“要当心身边的人”,玉簟的话是什么意思?那具无头男尸到底是怎么回事?到了京城后能不能顺利见到玉簟?千头万绪缠绕着他,重重疑问困扰着他,将他卷入无边的愁绪当中。

就在这天晚上,离昆仑山不远的某处,杀师夺位的青云帮帮主罗曜前来与人密会,赴约者正是朱玉簟在柳林镇遇见的那位神秘黑衣人。

黑衣人听罢罗曜的叙述,倏然抽出剑,一道寒光,罗曜只觉得脖颈一冷。

“你答应过我,一定会保护好莺儿的。罗曜,你要为自己的食言付出代价!”那黑衣人悲愤交加,泪水夺眶而出。

“姑娘,你听我说”,罗曜赶忙为自己辩解,“我早就告诉莺儿不要再有任何动静了,是那朱玉簟诡计多端,骗她上钩的,你要怪就该怪她,别把气出在我的身上呀。再说没有我,你们如何成得了大事”,罗曜阴笑着,轻轻拨开了抵在脖颈上的剑。

“罗曜,别忘了你是在跟谁说话,我随时可以要了你的性命!”黑衣人目露凶光,咬牙切齿,“朱玉簟,这笔帐,我早晚会找你清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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