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秀飞看了看陆小,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慌乱。迈步向着刘黑头走了过去。
一双美目直勾勾的盯着黑胖子,压迫的刘黑头嘴里“我操,你干嘛?我操!”各种咒骂着后退,直到一屁股又坐回到椅子上。
“刘黑头,你丫的是不是觉得手里有把花口撸子就能在北平城里横着走了?
怎么的小日本把北平改回叫北京了,你就成了这四九城的爷了?”
栾秀飞一抬腿,脚踩在刘黑头做着的椅子边上,抓着他手里的花口撸子顶在自己额头上。
“来啊,给爷来一枪,让我看看你个狗操的到底有没有胆子?”
栾秀飞这一下可把一边的花二姐吓得都要瘫过去了,半边身子靠在门框上,嘴里嘀嘀咕咕的都忘了招呼栾秀飞了。
这泉相班死了个瑶姐儿都这么多事,要是死个警察,别说自己了,就是东家张老板都的跟着进去吃牢饭。
陆小倒是并没显得换乱,而是换到栾秀飞身体另一侧,这边能清晰的看到刘黑头手里的勃朗宁的保险开关。
同时右手心和拇指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半根一头削尖的筷子。
“栾老三,你狠。”
刘黑头怂了,他颤颤巍巍的侧过身,从栾秀飞另一侧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把枪从栾秀飞手里抽了出来揣在怀里。
“滚蛋,以后在敢来爷爷地盘打秋风小心你的狗腿。”
栾秀飞也没再难为他,只不过这些糙到没边的话从他那张漂亮的嘴里说出来总让人感觉怪怪的。
看着刘黑头走到走廊尽头才敢嚷嚷一句爷爷饶不了你之类的狠话急忙匆匆下楼跑了,陆小才走回到栾秀飞面前。
“栾队长,刘黑头滚了。这里还查不查?”
陆小喜欢栾秀飞,当然不是那种龙阳之癖的喜欢,而是单纯的喜欢这个除了太漂亮几乎没有什么缺点的男人。
办事利落,头脑灵活,带人还和善。
陆小觉得自己能分在这么一个人手下做警察真是福分。因为太喜欢所以他每次和栾秀飞说话的时候都显得有些拘束。
现在刘黑头走了,小樱桃的事情看来瞒是瞒不住了,只是要怎么处理现在他已经没有发言权了,具体是要一笔钱给泉相班买个平安,还是做做样子的调查一下,都看栾秀飞的想法。
“怎么我听说小樱桃死了?”
栾秀飞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走到小樱桃床前看了一眼,也没有碰她的意思,转过身跟陆小说。
“去让冯木匠过来看看!你小子也跟着学学,结果倒是无所谓你看着处理,有问题我帮你顶着。”
栾秀飞提了一个奇怪的名字,然后就往屋外走。
陆小知道这个冯木匠以前是真木匠,十里八成的还小有名气呢。
后来日本人打北平的时候他被榴弹炸坏了一只手,再后来竟然成了郊六区警队下面的一位法医。
木匠摇身一变成了法医这在现今的世道并不算稀奇。
陆小奇怪的是栾秀飞让自己找那个木匠过来还让自己跟对方学!
学什么?破案吗?这么做除了给自己找麻烦还能有什么意义?小樱桃真是吸白面儿死的那还好说,如果是因为招惹了不该惹的人难道自己还能为了她秉公执法?
丘八胡同里能长这么大的孩子没有正义感爆棚或者同情心泛滥的。就算是有也早就被别人坑的没了那份心情了。
对于小樱桃的后事,陆小能想着帮她安排的风风光光有排场,那就是亲儿子尽孝的表现了。
如果不是为了调查真相,自己把冯木匠这个局外人拉进来除了会让他也分一杯羹还能怎么样?
不过栾队长都开口了,陆小也不好再多询问,只能嗯了一声出了门,慢悠悠的向警察分局走去。
陆小离开,花二姐看到栾秀飞没说要查封自己泉香班的话才算长出了口气。
要说丘八胡同这一片的商户,对这个栾秀飞那是又爱又恨。
这人长相就不用多说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都盼着能跟他私奔呢。
大家怕的是他这人的办事方式,杀伐果断都算轻的。整个五道口这一片不管是劫道的还是偷窃的,只要被他盯上了,就没有能全须全影的从警队里出来的。少几个零件能保住命那都算是烧高香了。
还有就是这位枪法好好的出奇,五十米外的铜钱都能打中了。没这份本事傍身,刘黑头也不至于就把栾秀飞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放在眼里。
就是因为这些典故,所以泉香班出了事儿,花二姐从来没想过去找这里真正管片的栾秀飞出头,而是想通过陆小低调处理。
“栾队长,今天真辛苦你了,要不然那个刘黑头不得让泉香班扒层皮啊。你放心,今天陆小把事情处理完了,你那份该有的孝敬一定不能少了。”
花二姐跟栾秀飞说话可不敢打马虎眼,说是有厚礼,那就是三十个大洋起步,这是公价,不然就是不给面子,就是忽悠人,就是要给自己找麻烦。
栾秀飞当然不是两袖清风的奇葩,秒了花二姐一眼点了点头说道。
“行,等陆小和冯木匠回来走个过场,下午你就去找个地方把人抬走埋了吧。
相识一场,你可别没良心到直接把人家扔到乱坟岗喂野狗。”
“那怎么敢啊,我也小樱桃可是情如姐妹的。”
花二姐本来听栾秀飞说,让陆小去找法医冯木匠心里还有些打鼓,现在看来,栾秀飞不过就是让给手下人多要一份孝敬钱罢了。这才让她彻底放下心来。
“行了,你找人把房门锁上等陆小回来最后让他检查一下。我没什么事儿了在院子里溜达一圈,你不用跟着。”
栾秀飞起身留下一句话就出了房门。花二姐以为这位帅到没边的男人是来了兴致,要在自己的泉香班活动下筋骨。急忙偷偷的让大喇叭通知个个房里的姑娘们都好好拾到一下等着这位爷可能的临幸。
谁能想到栾秀飞下了楼并没有去那个娘们屋里溜达,而是绕过天井走到后院厨房的门口。
一伸手,破旧的木门发出嘎吱一声向外打开。
栾秀飞伸头往里面一瞧,正看到一个身高油污的陆大山正在哧啦哧啦的磨着菜刀。
栾秀飞站在门口没说话也没进来。陆大山拿起菜刀看了看已经锋利的冒着寒光的刀身吹了口气,放在耳边听了听,就好像他们从刀刃上听出银元过风的美妙回响一样。
“陆梅花?”
栾秀飞还是憋不住先开口叫出一个奇怪的名字,同时迈步走进脏兮兮的厨房,看了一圈也没发现能让他坐下的干净地方。最后只能无奈继续站着。
“找错人了。”
陆大山头都不抬的回答。
“楼上那个是你干的?”
栾秀飞继续问。
“操!”
陆大山回了一个字。
“也是,你杀人只用刀。不过你的地盘里出了人命案子也是少见。看上去可不像自己死的!”
“有事儿?”
陆大山明显不给这个远近闻名的警察队长面子。
“找你谈买卖!”
“没兴趣!”
“不问价?”
“洗手了!”
“我用那个人的消息换!”
“不用!”
两个人云山雾罩的说了半天。栾秀飞最后无奈的笑了一下,顺手从厨房拿了根黄瓜咬了一口,转身出了屋门。
陆大山看着栾秀飞的背影走回木楼,一甩手,菜刀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飞回到灶台上的刀架里。
起身去了后厨里间屋。那里有个土炕,是他和陆小平时休息睡觉的地方。在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身衣服,虽然依然破旧确是干净了很多,接着没跟谁打招呼迈步出了泉香班后院大门。
栾秀飞也没在这停留,当陆小和冯木匠回来的时候他早就离开了。
没了栾秀飞的压力,花二姐再次看到陆小和冯木匠的时候又恢复了那个八面玲珑的老鸨德行,笑呵呵的把两人带上楼。同时塞给陆小和冯木匠一人一个红包。
陆小拿着钱看了看冯木匠,这个老到满头褶皱的老家伙笑眯眯的收了钱也没多说什么,心里还是诧异。
刚才他在警队见到冯木匠的时候老家伙正在用一只手修理警队牢房的栅栏门。听到栾秀飞交给他的任务明显也是一头雾水。
一老一少两个人一路上也没什么交流。直到看见躺在床上躺着的小樱桃冯木匠脸上才漏出疑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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