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得惊心动魄，好在大家最后在全员安全的情况下填饱肚子，至于伊芙琳做的那盘烈火烤肉则在玖雨倒下之后被判断为无法食用。似乎被玖雨的献身精神所感动，伊芙琳也不再继续为自己做的烤肉讨说法，乖乖地和大家一起和平度过剩下的晚餐时间。

晚饭过后，之前去买菜做饭的女孩们得到休息，换上没做事的女孩收拾桌子，洗刷碗筷。在大伙的共同努力下，餐桌很快被收拾得一干二净，盥洗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和碗碟轻轻碰在一起的声音。

玖雨瘫软在椅子上仿佛力气耗尽了，虽然现在已经不需要再吵着要水喝，但嘴里干巴巴的，辣椒的味道依然挥之不去。而且她已经喝了很多水，再加上晚饭的分量，撑得肚子鼓鼓的，根本一点东西都装不下，只能默默等待嘴里的味道散去，可能要等上整整一宿。

至于伊芙琳，她又拿着手机在玩，也没有向玖雨道歉的意思。不过她已经放下身份亲自下厨给大家做菜了，玖雨并不指望她能再一次放下身份向自己说对不起。至少从这件事中玖雨明白了一个道理：千万别随便去做不符合自己形象的事，希望突然给别人一个惊喜通常给出去的都是惊吓。

“伊芙琳一整天都这么玩，你是把手机送给她了吗？”

玖雨对冯凝说，她真的怀疑晚上睡觉的时候伊芙琳是不是也没停过，简直成了一个网瘾少女。

“应该说是被她据为己有了吧，我倒是想拿回来，你看。”

冯凝走到伊芙琳面前伸手去拿手机，对方的目光本来是紧盯着手机屏幕的，在几根手指抓住手机边缘后她就突然抬起头来，眼神像是要把冯凝戳出无数个洞似的。

“嗯！现在才八点。”

“那我走的时候要还给我啊。”

“嗯！”

简短地回应之后伊芙琳又专注于追剧，冯凝放弃交涉回来玖雨身边坐下。

“要是强行拿的话感觉她会像护食的小动物一样咬过来，不过每天晚上回去的时候她还是会还给我的，只是那时候表情就变得要哭出来一样。”

经过刚才那一番演示玖雨几乎能想象的出来冯凝离开这里时伊芙琳那可怜巴巴的模样。

“多了个人那么盼望着你的到来可是件好事，大概是这间屋子有魔力，只要住在这里都会对你产生巨大的依赖。”

玖雨的话把晓雯也包括进去，冯凝脸上一阵红晕。

“她不是期望我来，只是想用我的手机看电视剧罢了。”

“给她买一个怎么样。”

“哪来的钱啊。”

“如果她们能变出衣服的话......”话题说到这里玖雨突然冒出一个邪恶的想法，在这之前是绝对没有想到的，需要向了解的人证实这个想法的可行性，她转向吃完饭之后就无所事事待在一旁的那个人。“那个，阿......阿芙？”

一开始除了玖雨自己之外谁没人清楚她在和谁说话，知道对方发现玖雨一直盯着自己才反应过来。

“是在叫我吗？”

新的阿尔芙歪头问道，至于之前的那个，还和苏承志在外面，连晚饭都没回来吃。

“嗯，之前不是说过，两个人用同一个名字容易混淆，所以要区分开来，怎么样？我的即兴发挥。”

“的确是区分开来了，但你这即兴发挥也太省事了吧。”

冯凝不住吐槽，就从中间减少一个字是真的有偷懒的嫌疑。

“你也要对我宽容一点，毕竟是脱口而出，谁能一瞬间想到绝佳的名字。”

“我们的名字生来就是被定下来的。”新的阿尔芙说“所以不管是什么名字都可以，叫阿芙也没关系。”

“你这么一说我就也觉得不行了啊，不能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讨论自己的名字，对自己的事情你要更加在意才行。”玖雨瞟了一眼趴在床上专注于手机的伊芙琳，明显她们的创造者是不打算再管这两个复制体的事了。“有空的时候你自己也要想一想自己的名字，选你喜欢的字或者东西都可以。诶，不过现在话题扯远了，回到刚才的话题上，你能用魔法创造出一堆钱来吗？”

“喂。”冯凝一拉玖雨的袖子。“你这是在教别人犯法。”

“我只是问一问，能不能？”

“可以是可以。”

玖雨的眼睛亮起光来。

“但是并不能正常使用。”

光芒又黯淡下去。

“为什么？”

“因为我们创造出来的钱只能维持一段时间，一旦不继续给它提供力量的话就会立刻消失，而我们不能在这上面浪费力量，所以它们很快就没用了。”

“那要是立刻就花出去呢？在它们消失之前换成商品的话也算是完成了它们的使命。”

“那样一来卖商品的人不就亏了吗！”

“没错，而且一旦有会消失的货币进入市场就会导致市场的混乱，一部分人会因为货币消失而亏损，另一部分人会因为用不该有的钱买到东西而得利，这是不正常的。”

“亏损也是别人的事啊，话说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去想的人为什么会在意这么深奥的问题！”

“我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是有的，只是因为是魔法聚合体的缘故，不需要像普通人那样去安排衣食住行方面的事情，所以对自身的需求并不在意。”

“你们是圣人吗！”

“好了，这个话题到此结束！”冯凝一把拉过玖雨强行让话题终止。“你还记得我们得到力量的原因是什么吗？只是为了战斗，不干违法乱纪的事情。”

在冯凝的强硬态度下玖雨也垂下肩膀。

“呼，看来给伊芙琳买手机的想法落空了。”

“就算是她也不会同意的，大概......”

看伊芙琳那么投入的追电视剧，冯凝还是决定不把这个话题对她说，现在冯凝更在意的是对阿芙的人格塑造，于是摆出非常认真的样子对她说：

“我和你的想法一致，可千万不能听别人胡说八道，不能用魔法去做坏事，不仅仅是因为会违反规则，更是因为站在一个普通人类的角度去看待这个世界会得到更多的乐趣，这个社会就是由千千万万的普通人构成的。”

阿芙的眼睛在闪闪发光，冯凝从那中间看见了渴望，她看向别处，视线扫过这间屋子的每一个人。冯凝和玖雨在她面前，多莉和伊芙琳趴在床上玩手机，苏瑾站在窗户前打电话，质问苏承志把阿尔芙带到哪里去了，窗户外面月亮高高挂在天上，很快就要到没有公交车的时间了。而晓雯和琴美在盥洗室里洗碗筷，叮叮当当的声音一直从那里传来。

她最终又让视线停留在冯凝眼中，那份渴望更加强烈，但笑起来时却多了一分悲凉。

“和你结识不过两天时间，已经从你们身上感受到很多有趣的东西，如果继续下去的话，一定也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在这里普通地找到更多的快乐。只可惜......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她垂下眼帘，放在膝盖上的手臂变得比最初模糊一些，透过皮肤，可以看见她裙子上的深色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