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上官茹顶着两个巨大地黑眼圈坐起来。额头传来一阵刺疼,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青桔脸上的黑眼圈比她主子还重,伺候上官茹穿衣时眼皮不停打架。
“算了。”上官茹看看身上凌乱的衣服:“你今天休息一日吧。”
不是她仁慈,只不过多亏了这个丫鬟,她昨夜把徐娘子三嫁的故事听完了。
只是那故事结局不好,徐娘子竟然死了。
张大丰也是个没种的,殉情未果,就继续窝在杀猪铺里过完了余生。
早知道,她当初就买那本讲白面书生和狐妖的书了……
一旁的青桔感动地不行:“谢谢姑娘,姑娘对婢子真好。”
上官茹重新躺下,冲她摆了摆手。
青桔脚步飞快地走了,生怕一不小心睡在半路上。
过了一会儿,栀子和另几个丫鬟进来,手里端着水盆和一张特别的小桌子。
栀子为上官茹净了面,然后把饭菜端到了小桌上,又把小桌子放在床上。
这物件是上官茹出府玩乐时在一个老翁那看见的。她当时见那老翁窝在草席上,身边放了个矮腿的小桌。老翁半靠着就吃完了桌上的饭。
于是上官茹回府就叫人也做了个一样的矮腿小桌子,每天早晨躺在床上就可以用早膳,自是舒适至极。
今天的早膳是于氏特意吩咐人做的,几个小碟子里装着小巧的奶质甜点,一柄小壶里盛着红枣泡的果水。
上官茹拿着木筷胡乱拨拉了几下,有些失望。
还以外早膳会很丰富呢,没想到不过如此。
看来受了伤也没有享受特别的待遇。
她嘀咕几句,却还是把所有东西都吃进了肚里。
吃完便无所事事了,很快就又躺了下来,盯着房梁发呆,想昨日的事。
她昨日看人斗蟋蟀,激动地向后仰。那栏杆没修结实,就一头摔了下去。
她摔下看台后,手里的宝贝蝈蝈被人一脚踩死了。她摔的时候没哭,带着一头血爬起来,看见养了一个月的蝈蝈死无全尸,才嚎啕大哭起来。
赶来的于氏以为她摔得不行了,也跟着大声哭叫。
母女两人上演了一场丢人无比的闹剧。
上官茹默默想,她要尽快再养一个蝈蝈。现在晚上听不见蝈蝈唱歌,根本睡不着。
……
于氏说到做到,巳时就拿着书来了。
上官茹心中叹气,却不忍扫了于氏的性质,勉强挂了个笑脸。
于氏劲头十足,念了足足一个时辰的礼教。
“入室宾拜主,主回拜……”声音郑重又好听。
上官茹想,既然去做客,自然都要高高兴兴的。拜来拜去的多讨嫌,多没意思。
“见上位者应闭息,曲膝俯身而拜之。”
上官茹想,大官又怎样,还不是靠百姓的血汗养着。凭什么要衣食父母来下跪。
“见父母则恭之,应勿缓,行勿懒。”
……这个好像还有些道理。
只是她听得都偷偷打了好几个哈欠。
于氏突然停下,从桌上抓起茶杯,灌了一大口茶。
上官茹见此赶紧讨好地蹭过去:“娘,今日就念到这吧。太多了我也记不住,再说,您的嗓子也痛啊。”
于氏想了想:“好,娘就听你的。”
“娘真好。”上官茹在于氏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于氏笑道:“你这孩子。”
上官茹钻进于氏怀里撒娇。
“姑娘。”一个丫鬟悄悄走上前来:“大小姐来了。”
上官茹从于氏怀里出来,撇撇嘴道:“她来干什么。”
丫鬟干巴巴地说:“应当时为了探望姑娘。”
上官清缓缓走进来,就听上官茹叫了句:“她来看我?她有那么好心?”
上官清一时尴尬无比。
她小心地看过去,就见上官茹一点心虚的样子也没有。反而摆出一副“你听到我说话了吗”的样子。
她只好可怜地地望向于氏。
于氏咳嗽一声:“清姐儿,进来吧。手里提的是什么?”
上官清松了口气:“半只乌参,给二妹养养身子。”
她不怕上官茹。
只是她是那穿鞋的人,要名声,也要面子。所以对上那不要名声和脸面,和疯子一般光着脚的上官茹,自然要退避三舍。
于氏笑笑:“有心了。放在一边吧。”
上官清温柔地开口:“二妹和母亲可别嫌弃这只是半只参。我那年生了大病,就是吃了半只参才活了下来。这参补气血,二妹吃了定能很快好起来。”
上官茹嘟着嘴屈起一条腿,将下巴放在膝盖上。
“我又不是像你一样病的快死了,吃这参做什么。再说,我也讨厌参汤,油腻腻不说,味道还奇怪。”
她将一缕长发拨到耳后,幽幽道:“娘,我不想吃。”
于氏看了上官清一眼,说:“好,不吃。咱们先放着,什么时候想吃了再吃。”
上官清垂下眼睑,遮住眼中的愤怒。
“清姐儿,谢谢你了。你先回去吧。”于氏道,上官茹扯着她的衣袖:“娘,我突然想吃冰糖煮梨了。”
上官清小声说:“女儿告退。”
于氏并未理会她,忙着答应上官茹。
上官清憋了一肚子火气,直奔练武场,将尖锐的长缨狠狠插进木桩里。
她恨不得这木桩是上官茹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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